三十五、
一年前,我跟周國華有一個賭。
一次,打完牌時間常早,他們聚在一起閑聊。周國華輸了好慘,一共輸了兩百多塊,可是還是吹噓說,自己是情場得意,賭場失意。
一班愣頭青就起哄了,非要周國華說一說如何情場得意法,推倒多少大姑娘和小媳婦。
“說一說,談一談!”
“周國華!周國華!”
周國華很想吹噓一番,但又裝出一副不願意透露的模樣,其實他是在賣關子,在大夥兒的再三催促下,他說:
“也沒推倒多少,五六個吧!”
“已經很多嘞!像我一個也推不到。”張小棋羨慕地說。他是很崇拜周國華的。
“哈,第一個被我推倒的是個裁縫。一天,我看到她一人在店裏做夜工,顯得安靜極,我就悄悄地溜了進去,突然一把從後麵把她抱住,開始她死活不同意,還要喊人,我一把捂住了她的嘴,說要給她許多好處的,這樣她勉強同意,在裁剪板上讓我給辦了……”
“這婦女漂亮不漂亮,苗條不苗條,年輕不年輕呀?”張小棋問周國華。
周國華嘿嘿地笑,點了點腦袋顯得神秘兮兮的。
“周哥看中的當然漂亮、苗條和年輕啦,是不是?”有小青年說。
“當時我還隻有17歲!”周國華不好意思地說,“我還是那個呢。”
“周哥,後來哩?你就去了一次?”張小棋好奇地問,“這女人倒是誰呀?叫什麼名字呀,在村委會邊上一溜子有五六家載縫店呀。到底是那一家呀?”
“這些就不用打聽了,你們自己去豐富地想象吧。”周國華沾沾自喜地說,接著又吹噓了一番,複又推倒了誰誰誰、誰誰誰……
“周哥,那個村校的很漂亮的妞,叫陳鴛鴦的美女,你能不能把她也給推到呀?”張小棋好奇性被周國華撩撥起來了。
“兄弟,你說到哥的點子上了。”周國華站起來拍了拍張小棋的削瘦的肩膀說,“下一步哥就是這麼策劃的,我不僅要把陳鴛鴦推倒,並且要把她占為已有,娶她為妻呢,嘿嘿……”
我站在一邊聽不下去了,哥,你知道,當時,你和陳鴛鴦正在熱戀之中,而且你當時也沒出車禍,怎麼可能被這小子橫刀奪愛呢?
我就罵他:“周國華,別以為你爹是村支書,你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人家陳鴛鴦名花有主,就是沒有,也輪不到你,撒泡尿照亮自己。”
周國華這小子似乎顯得很有風度,還罵不還口,打不還手,笑咪咪地說:“宋小強是吧。宋誌強、宋小強,是堂兄弟倆吧?我不是癩蛤蟆,她也不是天鵝肉。宋小強,如果老子把她給追到手了,你怎麼說?”
“不可能。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我斬釘截鐵地說。
“別廢話!你敢不敢跟老子打個賭?”周國華冷峻地跟我說。
“賭什麼?”
“我贏了,你伏地磕頭叫我三聲爹!”我剛要說話,這家夥就用手阻製了,接道,“我輸了,我伏地磕頭叫你三聲爹!”
“好!一言為定!”我說,就這樣倆人擊掌為賭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呀?”宋誌強輕描淡寫地,不以為然地說。
“是的,哥!哎,哥,這小子還象能掐會算,料定你會有今天似的。”宋小強突然浮想聯翩地說。
“這隻是一種巧合罷了。”宋誌強道。
“不對!”宋小強道。
“有什麼不對?”
“這會不會是周國華早就預謀好的一件車禍?”宋小強眨巴眨眼說。
“我的車禍發生在縣城,又不是在咱們村子裏。”宋誌強D縣城?哥,他會不會縣城也有人,有黑社會背景。”
“小強呀,你是偵探小說看多了吧?”宋誌強微笑道,“想象力這麼豐富。”
“哥呀,不得不防呀,小心為妙呀。”宋小強神秘兮兮地說。
“好啦,好啦,咱不說這些。小強,你找我不會隻是說這些吧?什麼事說!”
“哥呀,寒梅給我複信啦!”宋小強喜仔仔道。
“寒梅給你複信,什麼信?”宋誌強還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就是你給我修改後的戀愛信呀。”
“那敢情好呀,你就看唄。幹嘛要告訴我這些?這是你們倆的秘密,我不感興趣。”
“這不打緊的。寒梅回信說,信寫得太好太妙了,就是不夠看,意思就說,再多寫些,寫長些。煩哥你再幫幫我。”
“要長些這好辦呀,天下文章一大抄呀,何況這戀愛信!”宋誌強嗬嗬一笑說,“你給她抄些人生觀呀、價值觀呀,談談人生的理想和目標。”
“這好嗎?我也不知道往哪兒抄呢。”宋小強愁眉苦臉地訴苦說。
“有什麼不好的?如你所說,不就是哄女人開心,逗她快樂吧。我這兒有現成的雜誌,還有現成的戀愛信,那些無聊文人為了利益,都替你們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