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眼睛不由得瞪起來。那神物他見過,會噴火,連最凶惡的頭狼都害怕。
還有,那隻手,竟然敢扔他們的神,這怎麼可以。
一眨眼,老黑就到了那隻手麵前,揮起兩隻拳頭,剛要摟頭砸下,建一把推開了他。哦他忘了,建曾經赤手空拳打死過一頭熊。他扭過腦袋,又看到了建打熊時的樣子。
建也沒想到,自己居然被人一下子給丟到了地上去。
這還無所謂,要命的是那把手槍,此刻就攥在別人的手上。
媽媽的,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建眼睛一眨不敢眨一下,緊緊盯著對麵黑洞洞的槍口,慢慢將手伸了出去。他一邊伸著手,一邊極力回憶著手槍的狀況。最新的記憶是,昨晚因為聽到了附近狼嚎,好像打開了槍上的保險。
那人是個三花臉,臉上橫一道豎一道的,不知塗了幾道白的黑的灰。
三花臉下意識地把槍遞過來,但不知為何,遞到一半他忽然手一縮,又把手槍舉起來,好奇地放在眼前打量了好一番,竟鬼使神差地又將槍口瞄準了建。
建的腦袋剛一歪,就聽見砰地一聲巨響,三花臉跟著怪叫一聲。
槍聲嚇壞了所有的人,包括三花臉。
人們有的趴在地上,有的四散奔逃,隻有三花臉愣愣地地盯著手中的槍,不明白它為什麼忽然就發出了一聲巨響,比大虎的咆哮還要嚇人。
不過,他好像很過癮,就這麼一下,那麼多人都像看見了黃一樣。
這感覺,比吃到一塊鮮肉還可口,比弄到一個女人還舒坦。
本來他已經嚇得就要扔掉它,可他偏偏又將它戰戰兢兢地拿回來,反複地看著,忽然裂嘴一笑,又望著建歪起了腦袋。
可惜,這一次他慢了半拍,腦袋剛歪起來,就感覺一件冰涼的東西飛了過來,然後準確地插在了他咽喉上。他嗚咽著,終於扔掉了手裏的東西,雙手捧著自己的脖子,在嘴裏發出一陣陣的呼嚕聲,歪著脖子緩緩地坐了下去。
建撿起手槍,飛快地退出子彈,關上保險,這才低頭看一眼三花臉,隨即長歎一聲,拔出了插在他脖子上的瑞士軍刀。
他不願意殺戮,所以一直以來什麼都沒做,就平靜跟著他們一起走到了這裏。他希望看到一個氏族,能像後世的社會讓他融入其中,所以他拒絕了老黑他們的反抗,一路坦然地跟隨著黃。可是現在,他竟然以閃電般的手法當著這麼多人殺掉了一個人,雖然是情不得已,形勢所迫,就算黃可以原諒他,可他還會這樣一直心安理得地走下去嗎?
在雪地裏不知坐了多久,黃終於站到了他麵前。
建看了一眼沉默的黃,心中不禁又是一聲長歎。
老黑他們又被人五花大綁著,跪倒在四周的雪地上。連淘淘都沒有幸免,也被四腳捆綁著丟在他的身旁。
“黃,黃。”這一次,黃的口氣充滿了蔑視和憤怒。
建索性閉上了眼睛。他不想看見被捆綁著的老黑他們,更不想看到倒在他身下的三花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