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第428代記錄者，也是最初代的觀測者。\"蘇翎的聲音在四千年前的夜空中回蕩，銀河在她眼中流動成銜尾蛇的形態，\"每個文明發展到卡爾達肖夫Ⅰ型時，都會觸發清理程序。\"
程硯的莫比烏斯掌紋突然刺破時空膜，他抓住了超立方體的第五個維度軸向。當他把這個隱藏的維度插入機械表殘骸時，所有零件重新組裝成克萊因瓶形態的羅盤。指針瘋狂旋轉後停在一個不可能的方位——那既是宇宙大爆炸的奇點，也是熱寂時代的終點。
觀測站的量子計算機突然自主啟動，屏幕上流淌著由超引力理論構成的方程。程硯發現這些方程正在改寫自己的生物鍾，他的細胞分裂周期開始遵循宇宙膨脹的規律。當他的視網膜接收到第11維度的光子時，終於看清單個青銅齒輪上鐫刻的終極秘密：
每個齒痕都是某位\"程硯\"的墓碑。
在無限時間線中，無數個自己以不同身份參與過這場抗爭。第3代是瑪雅文明的星相師，第19代是拜占庭帝國的煉金術士，第127代是愛因斯坦的助手...而當前時間線的自己，是首個突破遞歸函數限製的變量。
\"找到香農信息熵的奇點。\"來自二十三個世紀後的蘇翎突然出現在神廟台階上，她的防護服表麵流動著黎曼猜想的證明過程，\"當信息密度超過普朗克極限，我們就能...\"
超立方體再次翻轉，他們回到正在解體的觀測站。暗紅色流體已經吞噬了三分之二的空間，程硯的左手開始量子化。他用莫比烏斯化的手指觸碰蘇翎的分形虹膜，兩人的意識突然融合成單一存在。
在這個超越時空的瞬間，程硯理解了反物質文明的悲愴。那些漂浮在月核中的青銅齒輪，每個都是曾經的\"救世主\"在失敗後凝固的絕望。而此刻自己的掌紋，正在將這種絕望轉化為新的希望。
當暗紅色流體即將吞沒最後的空間時，程硯將克萊因羅盤插入自己的心髒。以心髒為奇點爆發的信息風暴，將超立方體重新折疊成莫比烏斯環。那些被吞噬的空間開始嘔吐出彩虹色的時空碎片，每個碎片中都閃爍著人類文明的可能性。
\"這不是終結...\"程硯在完全量子化前最後說道，他的聲音通過超流體真空傳遞到每個時間線，\"而是觀測者成為創造者的開端。\"
蘇翎接住從虛空中墜落的克萊因羅盤，分形虹膜中倒映出正在重組的銀河係。在新生時間線的基準點上，她看到程硯的量子態正在某個嬰兒的基因序列中沉睡——這個將在二十二世紀出生的孩子，左手掌紋已顯現出完美的莫比烏斯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