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雲冷哼一聲:“什麼布施,拿破草去布施,你這是糊弄三歲稚童不成!”
陶倩兒捂住心口,一副十分難過的模樣開口:“夫君不知,夫君口中的破草其實是一味可以抵禦疾病的草藥,是我遣人問了那城西貧民居所雜亂,想著天氣快要熱起來了,那豈不是疫病叢生,便想著先布施草藥,防範未然。”
前世這個時候柳書瑤已經進了葉家的門,不過一月有餘,初春剛過了時候,城西那邊卻突然爆發了一種來勢洶洶的傷寒,其勢之猛,死傷無數,讓當時身為縣令的葉輕霄,為了應對這場疫情,整日忙得不可開交,好似也染上了那傷寒……
如今這機會落到了她的手中,便不能放過,她早已打算好了,根本不怕葉輕雲當著葉輕霄的麵質問此事。
分明是葉輕雲眼中隻有金銀之物,識不得藥草,是個死讀書的蠢物。
葉輕雲聞言心中一緊,大聲斥道:“什麼草藥!不可能!定然是你狡辯!”
陶倩兒低垂著頭小聲啜泣不語,寶珠當即從懷裏掏出一包帕子:“是草藥,是小姐差遣了人,尋了有經驗的老醫師知曉了這藥材采買來的。”
葉輕霄修長手指碾過藥包,放在鼻尖聞了聞,道:“是曬幹了的車前草,確能煮水或做湯水飲用。”
這車前草的葉子是寬而扁的橢圓形,葉基匍匐生長,外形確實有些像破草,綠色,邊緣略有鋸齒,顯得像粗糙的野草,若非知曉醫理之人,確是無法辨別。
葉輕雲一愣,眼眸中閃過幾分慌張和愧疚。
難道這陶氏真不是故意的,也非心機之人,若這草藥是真,他也說不出什麼她的不是來。
“你……你為何之前不說。”
陶倩兒忽地放聲大哭起來:“夫君,夫君你一心隻有問我要金銀財帛,哪裏容我分說,我這一身的傷,夫君如今可要給我個交代啊。”
葉輕雲被陶倩兒的大哭弄得嚇了一跳,他竟是沒反應到陶倩兒這突然說哭便哭的性子。
葉老爺的眸子裏也跟著閃過委屈的淚花,當即也不心疼小兒子了,拿起地上的鞭子就要往大兒子手裏塞:“多好的兒媳, 你不珍惜,打!給我打這不孝子!”
葉輕霄不動聲色地避開塞過來的鞭子,麵上微微抽動了幾下。
一時間整個祠堂裏女子的哭聲,葉老爺憤怒的逆子聲,吵得葉輕霄頭疼不已。
“夠了!”
“爹你出去。”葉老爺如遭雷擊,身體瞬間僵在了原地,呐呐道:“額,好。”
“墨清,扶二公子回屋養傷去。”
葉輕霄風卷殘雲般地一頓收拾,葉家人便如鳥獸散,連寶珠都被嗬斥了出去,安靜的祠堂裏,隻剩下兩人的呼吸聲。
“地上涼。”
良久,等陶倩兒從地上艱難地爬了起來,葉輕霄注視著那楚楚可憐的紅潤眼眸,才緩緩開口:“二弟我已經教訓過他,隨後會托人將他送往軍營接受磨練,這個交代可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