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的工事一般都比較堅固,這種防禦性和進攻性融為一體的碉堡,更是堅不可摧,甚至在碉堡裏能自給自足,裏麵的人能在斷絕外援的情況下,堅持數周之久。
班長命令大家子彈上膛,因為那個年月,深山老林裏還是有很多野獸的,說不定將這裏當成了它們的窩呢。
大家又緊張又激動,不過更多的還是覺得好玩,就好像馬上要打仗一樣,紛紛將子彈推上膛,朝那碉堡慢慢靠近。
走到碉堡前麵,看得更清楚了,這碉堡修建得真是堅固,果然是鋼筋混凝土結構的,因為有的地方因為年久失修,露出了裏麵的鋼筋,碉堡頂部是圓弧形的,也是整體澆築成的,整個碉堡除了那些機槍眼,就是一個封閉的巨大的混凝土疙瘩,一般的炮彈對它一點殺傷力都沒有。
大家圍著碉堡找了半天,才發現入口在最下麵,是一個小型的地道,地道窄得可憐,並且還有一點坡度,隻能一個人一個人地爬進去,這樣的設計,能有效地阻止外敵破門而入,可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不過,缺點是假如情況危急,不利於撤退逃命。
日軍很多工事都是這樣,他們好像沒有撤退的概念,都是抱著和工事共存亡的打算,這也是小鬼子的可怕可敬之處。
這裏常年沒人來,碉堡四周都長滿了雜草灌木,大家用刺刀將入口清理出來,打開手電朝地道裏麵照了照,發現裏麵有一扇門。
班長說他先爬進去,看看門是不是能推開,要不行再想別的辦法。
班長比我們這些新兵蛋子早入伍兩年,很是以身作則,什麼事都衝在前頭做示範,就衝這一點,我們都服他。
入口的通道很長,進去後隻能匍匐前進,不過要想從裏麵後退,可就難了,所以為了防止門打開後裏麵會衝出什麼野獸,我們用繩子綁住班長的兩條腿,出現緊急情況時可以快速將他拉出來。
一切準備就緒,班長就開始往裏麵爬,很快他就爬到了那扇門前,發現那扇門是朝外開的,上麵有鎖鏈,不過經過這麼長時間,鎖鏈早就鏽蝕不堪,班長用槍托輕輕一砸,就將鎖鏈砸落下來。
班長往後退了退,準備打開門,我盯著班長的動作,要是他一開門情況不對,我就立即用力拉他出來。
班長側著身子,一手拎著槍,一手緩緩將那扇鐵門拉開。
門軸轉動的聲音很難聽,可能是因為門軸裏麵積滿了鐵鏽的緣故,聽得人心慌。
鐵門開了,我精神高度緊張,將繩子拉得直直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往裏看著。
不知道是我的錯覺還是怎的,那鐵門打開後,我覺得一股風從裏麵吹了出來,非常冷,那種冷和外麵的寒風不一樣,是冷到骨頭裏的那種冷,風裏還帶著一股說不清楚的味道。
班長拎著槍側身趴在門口,等了好一會,裏麵並沒有東西爬出來,班長將手電綁在刺刀上,伸到碉堡裏麵。
他這樣小心是非常有必要的,因為這地方那麼長時間沒人來,也許野獸會在這裏做窩,這個時候假如被咬上一口,沒醫沒藥的,非常麻煩。
手電照到的地方空無一物,班長衝下麵招了招手,示意我們可以爬進來,然後他就進到了碉堡裏麵。
我們一個一個地從地道裏爬進來,班長在門口等著,等人都到齊了,他讓大家以戰鬥隊形散開,利用附近的掩體逐步確認四周是否安全。
我們這些從沒打過仗的新兵都很激動,那種感覺,就好像真的在打仗一般,不過我們都知道,自己這一方不會有任何傷亡,所以都很放鬆。
抱著貓捉老鼠的心理,大家玩了好一會,將碉堡上下三層都確認安全了,一點意外的驚喜都沒有,這無疑是一個被廢棄的空的碉堡。
碉堡裏比外麵暖和得多,裏麵竟然還有些舊木板,大家用它升起了火,柴火一燃燒起來,裏麵更加溫暖了,大家走了大半天的路,體力透支得厲害,現在守在火堆旁,就非常困,班長還是很謹慎,說必須留人輪流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