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跟在他倆身後,漸漸放慢腳步。
雪又開始下了,密密麻麻跟被子裏的棉花被吹散了一樣。眼下是她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大的雪,如此的真實,情不自禁在伸手從鬆樹上順了一團雪,在手裏悄悄邊捏巴邊走。
可,前麵的韓大將軍,應該就是踹自己來改命的家夥的某一世。秦暖盯著他矯健的背影出神,還真不知道自己是該靠近他好,還是遠離他好。一時間糾結得啃爪子裏捏著的雪團子。
中年男人在走廊上看了幾次,忍不住想吼她走快些,卻被韓朔給攔著。
男人看了她一眼,冷笑著持放任態度:“算了,讓她玩。”
可秦暖終究沒有糾結幾秒。
她冷啊。
刺骨的寒風從四麵八方湧來,帽子被掀飛了好幾次。大雪跟長了眼睛一樣往領口鑽,沾了皮膚就化作水,冷得人牙齒大戰。細密的睫毛上都起來一層冰晶,一雙爪子更是僵成了雞爪子。
她冷得哆嗦,悶頭跟著進了有炭火靠著的屋內。
屋裏,韓朔正聽沈琛說著事宜,聽見外麵有細碎的腳步聲並沒有什麼反應,倒是沈琛瞧見門被人無禮地推開,風雪卷入後是自家女兒俏生生地站在那裏,覺得老臉丟盡。
“你,還不過來倒茶!”
秦暖雙手放在嘴前哈氣,環顧四周才找到在爐子上放著的差水壺,伸出細白的指頭就要拿。
一記破風聲響,手背像是被什麼打了一下。
她啊了一聲收回爪子,才瞧見地上有個小拇指尖那麼大的木頭,圓的,像是……從毛筆的一端掐下來的。
韓朔把毛筆微微抬起:“割愛了,沈大人。”
沈琛臉都綠了,眼神如刀地掃向秦暖:“還不快謝謝韓將軍,不然,你的那雙手就被壺給燙壞了!”
她這才意識到壺是被加熱的,表麵都已經發紅了,隻是自己有些心不在焉,沒有注意。
秦暖這會是真心實意地俯下身子,學著之前周圍姑娘那樣:“謝謝韓將軍。”
男人點頭,繼而垂頭看著手裏像折子一樣的東西,側顏帥的一塌糊塗,卻沒再理她。
秦暖從旁邊拿了塊布裹著把手,溫熱的感覺讓手心暖和不少。她頂著沈琛的目光給小心翼翼地給兩人倒了茶,而後乖乖退出廳堂,離開的時候忍不住把那個從毛筆上撇下來的那小塊撿起來捏在手裏。
外麵依舊很冷,秦暖哆嗦著走到背風的那邊,把小圓塊放在手心看。
“好厲害,這是內功嗎?”
切口十分整齊,用刀都難以達到的程度。而他竟然就在那麼一瞬,弄出個這個小塊打在她手上,來提醒自己壺太燙?
這就是傳說中的內力,這個世界竟然真的有武功這麼一說啊。秦暖有些想入非非起來,捂著微微有些發熱的臉頰,紅唇輕齒:“簡直就是個情聖。”
這家夥看起來是個俊逸的冰塊臉,沒想到心還挺細的。可是,眼下已經遇見了,她要怎麼才能改命呢?
秦暖捧著腮幫子,有些發愁。那家夥說他的每一世都被自己坑死了,那麼,她忍著不坑他,豈不就算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