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燙?燙也得給我起來。”
是沈素琪。
秦暖撐著睜開眼睛,想開口卻發現喉嚨疼得厲害,咳嗽一番才勉強說話:“你又要鬧什麼?”
沈素琪愣了愣,而後猛地一拍桌子:“我鬧?你燒了宗廟,還能安安心心在這裏睡覺?!要不是今兒宮中有宴,你怕是沒這機會再出這房門半步!”
“宮中?”
沈素琪身邊的一個老嬤嬤福身道:“韓將軍凱旋歸京,還送上北凜國君親手寫下歸還的邊境十一城的契文。聖上大喜,今日在宮中設宴,王公貴族及家眷、嫡係子女都要參加的。”
皇上竟然專門為了韓朔而設宴,秦暖忽然覺得韓大將軍的周身開始閃爍著金光。可沈素琪會那麼好心讓自己也去參加?
“雪兒今晚會與你一同入宮,”沈素琪冷笑:“你心心念念的王爺和如夫人也會去的,好自為之。”
秦暖這才明白,昔日垂涎的對象納了自己的丫鬟,如今強勢來襲要她好看,今晚的宴會恐怕就是一場大家矚目的鴻門宴。
秦暖垂下眼睛,聲音沙啞:“如果這樣,麻煩來點治風寒的藥,免得聖上說話我咳嗽,丟的也是父親大人的臉。”
這沈欺霜怎麼忽然變得有腦子了?
沈素砌眯著眼睛上下打量了她好久,看得秦暖後背發毛才罷休。
“張媽,給她熬碗薑湯。”
秦暖終於有機會洗個澡,被熱水蒸過,又喝了碗薑湯,頭重腳輕的感覺消散很多,可整個人還是精神欠佳。
鏡子裏的自己穿著一身漂亮的紅衣,巴掌大的小臉是病態的白,秦暖苦笑著捏了兩把臉頰,這才有些紅潤。
進宮,如果見了皇帝,她該怎麼做?
管他的,自己不過是個小姑娘,肯定排不到前麵,到時候要起要跪看左右便是。
“馬車已經備好,三姑娘,該上路了。”
“這麼早?”
秦暖看著自己的那頭披散腦後的青絲,少女不化妝也是美的,可這一頭頭發……她以為最起碼還有個人能幫自己按照這裏的習慣收拾下。
等在外麵的老嬤嬤麵無表情:“姑娘,進宮麵聖怎能披頭撒發,一下午的時間,您都沒準備嗎?”
“棠棠!”沈賽雪撩起馬車簾子,一副姐妹歡的模樣略帶驚訝:“你怎麼就這幅樣子,怎麼進宮啊?”
沈賽雪穿著一身月牙白的衣服,略施粉黛的臉上靈動而嬌俏,頭上係了兩根淺色絲帶,簡單中帶著少女的清新。
秦暖知道沈素琪這是想讓自己好看,可這個女人,壓根不知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果她秦暖在宮裏出了醜,丟的還是沈府的臉。愚昧至極。
她歎了口氣,按著現代的手法給自己編了個歐式典雅而俏皮的魚骨辮垂落左肩。再從梳妝盒裏選了個漂亮的簪花貼在右側,對著鏡子看了又看,有些不舍地放下,這才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駛在管道上,秦暖以眼觀鼻、以鼻觀心,而沈賽雪全程都悄悄盯著自己的發型看,終於忍不住:“姐姐,你的辮子好特別,能教我嗎?”
沈賽雪畢竟還隻是個小姑娘,這會眼巴巴看著她的辮子,眼裏全是羨慕和嫉妒。
秦暖把玩著發尾,轉了轉眼珠,忽然笑的跟山上的老狼精似的:“當然可以,不過……”
沈賽雪這才警覺:“不過什麼?”
“你有銀子嗎?”
沈賽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