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小文等待電梯在八樓停住後邁步走出轎廂,我拉小文從樓梯繞到一樓的餐廳,逃到馬路對麵的禮品店,透過玻璃櫥窗觀察著酒店的大門。
小文問我道:“哥,你怎麼知道我們要逃跑呢?”
“還記得老曹在電梯中摁下的幾個按鈕麼?”
“6、5、8?什麼意思呢?”小文仰起臉看著我。
“你隻是注意了他摁下的數字,沒有注意他摁下的頻率,他在摁下‘6’之後隔了片刻才摁下了另外兩個數字,這是兩句話:‘別說話,溜!’”我看著小文,嘴角稍稍笑了一下。
小文思索了片刻,說:“6、5、8的順序是反著的?”
我點了點頭,目光注視著酒店的門口,小聲說:“出來了!”
但見曹彰不知從哪裏找了一件滴滿石灰泥漿的迷彩勞保服,手中拎著一個破行李包晃悠著走下了台階。小文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神色,就要向曹彰跑過去,我立即拉住了她的胳膊,輕聲說道:“你看!”——就在曹彰走下台階不久,一個身影在酒店棕色的旋轉玻璃門後麵晃了一下,片刻後,從裏麵走出了三個人向曹彰走去。此時,曹彰反而將行李包往路牙石上一丟,蹲在地上從懷中掏出煙來,抽了起來。
“曹哥哥會抽煙?”小文問道。
“不會”我說:“但是會演。”
“我們不去幫他麼?”小文話音停了片刻,說:“你去的話我也去,這次別想再丟下我。”語氣中捎帶少女的任性。
我輕笑說:“看那三個,腰高腿細,一看就下盤不穩,我敢打賭,老曹在半分鍾之內就能解決他們,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們一回來就看到老曹被人盯上了,昨天我們離開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麼?”
說完,我看到小文盯著我的腿看了一下,說:“哥,你打架也不厲害是麼?”
“你沒有見過警察打架麼?有武功秘訣的,所謂‘一拍腦袋二撩陰,三擰胳膊四踹心’”我盯著曹彰,拉了拉小文說:“看著。”
隻見三個人走到曹彰的身後,其中一個拍了拍曹彰的肩膀,做出打火機的動作,另外兩個已經繞到了曹彰的兩側,並一隻手隨時撫摸著褲子的口袋,可以看出,口袋裏麵有家夥。曹彰站起身來足足比三個人高出了半個身子,他嘿嘿一笑,突然一手抓住了拍他肩膀的人的臉,一甩胳膊將那人順著酒店敞開的側門扔了進去,登時他身側的兩人掏出了匕首向曹彰刺來,說時遲那時快,曹彰將身子一側,一腳蹬在一人的小腹上,又憑借轉身的力量,順手抓住另一人的手腕向背後一擰,同時左手手肘搗向這個人的後心,刹那間兩個人都趴在地上沒有了活動,果真不足半分鍾的時間就打到了三個人,旁邊稀稀拉拉的過路人都驚呆了。
曹彰並沒有留戀片刻,拎起行李包跑進了旁邊的夾道,邊跑邊將行李包斜掛在肩頭,一躍抓住了旁邊居民樓二樓的陽台,悠起蜷曲的身子撞碎紗窗消失在了視野裏邊。又過了片刻才從酒店中湧出一夥人,左顧右盼,四處張望,但是曹彰早已經無影無蹤了。
小文倒吸了一口冷氣,說:“李彥比曹哥哥還厲害麼?”
我正要回答間,感覺到手機的震動,原來是曹彰的短信:“大曄子,我已經安全了,我在海濱廣場等你們,大概半個小時到。”
等我跟小文來到廣場,果然看到了曹彰突兀的身體,隻是他早已換了一身幹淨的運動裝,行李包也不見了,替換的是一個桶包,看上去就像一個籃球運動員。我們找了一個位置坐下,聊起了昨天分開之後的事情。原來,在我跟小文離開之後曹彰便聯係了小個子,不久,小個子就帶曹彰見到了小個子的老板戴月,曹彰說戴月是個假小子,也就是二十來歲剛大學畢業的樣子,長得倒是挺不錯的,好像還沒有男朋友。我趕忙打斷了曹彰的話,讓他講正事,曹彰嘿笑一下,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