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開把我拉到一邊,小聲的嘀咕著,沒道理啊,虎毒還不食子。我心下好奇,催促他趕緊說,別磨磨唧唧的,他正色道:“看樣子她不像是裝的,也許真的是遇到了危險,並不是黑衣人一夥的,她手臂上的東西,應該是一種蠱蟲。”
“蠱蟲?苗疆蠱蟲?”我腦海中頓時閃過各式各樣關於苗族蠱蟲的小說和電視情節,想到它的可怕之處,不禁毛骨悚然。
蘇開看了我一眼,眯著眼睛說:“蠱蟲並不是專屬苗疆所有,其它地方養蠱的也大有人在,我師伯就是個中強手。相傳蠱蟲是將各種毒性強大的毒蟲放在一個密閉容器裏,讓它們在其中互相打鬥,最後剩下來的那一隻就被稱為蠱蟲。毒蟲越多,蠱蟲就越強大。牛逼的的蠱蟲要用上百種毒蟲製作而成,隨著毒蟲配製的變化,產生的蠱蟲也都不一樣。”
“那林勾子是什麼情況?”我莫名的有些擔心她。
“她身上的蠱蟲我曾經聽師伯提過,下蠱的人不知道與她有什麼深仇大恨,要這樣折磨她,這種蠱叫‘食肉’,顧名思義就是一點一點把人身上的肉吃掉,最後隻剩下一層皮,慘不忍睹。而它前期發作的情況和林勾子的一模一樣,蠱蟲本身的毒液會先漸漸的蔓延全身,使人全身麻木不能動彈,然後眼睜睜的看著蠱蟲一點一點把自己的肉吃掉,那種過程,光想想都覺得心驚肉跳,簡直慘絕人寰。”蘇開一臉不忍的看著林勾子,滿是同情的說。
我聽完這番話心中瞬間翻江倒海,這太殘忍了,林勾子還隻是一個女孩子,有什麼仇,要用這麼凶狠的手段對待她。我轉身看張蕁還在跟她說話,從她的表情看應該還不知道這件事。
說還是不說?現在不說,她遲早也會知道的,難道沒有辦法趕走蠱蟲嗎?我看向蘇開無聲的詢問。
他搖搖頭,沒有說話。我心中一涼,知道他這是沒有辦法的意思。
我慢慢走向林勾子,思索著要怎麼告訴她的一切。張蕁看我過來了,也站到一邊。看樣子她們都覺得由我來說比較好。
看著林勾子一臉慘白的樣子,我實在是開不了口。要怎麼樣去告訴一個妙齡女生這麼殘忍的事,還是即將發生在她身上的。
“宋正,我想到一個辦法。”站在一旁的蘇開突然說,“你不是要去廣西找我師伯嗎?剛好他對蠱毒之事也頗有研究,或許他能救她。”
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我們斟酌再三還是把真相告訴了林勾子,出乎意料的她很平靜,仿佛已經知道了一切。她說看我們的樣子也猜出了一二,聽到事實以後反而送了一口氣,懸著的心也定了下來。我能理解那種心情。
最後我和林勾子還有蘇開一起踏上了去廣西的火車,為了保命,也為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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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上我的位置被一個孕婦給坐了,這種情況如果讓她起來,估計全車廂的人都得朝我吐口水。蘇開也絲毫沒有要幫助我的意思,自顧自的玩手機,而林勾子整個過程都在神遊天外,唉,苦逼的我隻好默默的站在過道裏。我旁邊的座位坐著一個中年婦女,帶這個一兩歲的孩子,白天還好,到了晚上孩子就各種沸,吵著滿車廂的人都不得安寧。
婦女一直在試圖哄她,可那孩子就是不肯停止哭鬧,吵的我心煩意亂,於是到車尾點了一支煙,平複一下心輕。
一支煙抽完我才注意到在吸煙區旁邊蹲著一個人,埋著頭,一動不動,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估計和我一樣沒有座位吧。
“誒,哥們。”反正也無聊,不如搭個訕。
嗯?沒搭理我。好吧,熱臉貼了冷屁股。
正打算轉身回去了,他卻突然一下抬起了頭,嚇的我一抖。
“幹啥子啊?”居然是個中年大叔,滿臉凶相。
我心中一頓,完了,估計要挨打了,“大叔,您繼續睡,對不起,我看錯人了。”我邊說著邊往後撤退,大叔淬不及防猛的一下站起來,不小心撞到我,接觸到那一瞬間似乎有一股電流傳遍全身,電的外焦裏嫩。
身體像撕裂般的疼痛,胸腔那種要炸開的感覺又來了,仿佛有什麼東西想要努力的鑽出來,我扶著牆努力的想去找蘇開,可雙腳邁不動分毫。
恍惚間我看到那個大叔頭頂冒出一團黑氣,向著我飄過來,那團黑氣中包裹著一個滿臉鮮血的女人,血紅的舌頭吊在嘴外,身上汩汩的流著黑色的血,一頭長發垂在地上,儼然一個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