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回到拉-薩,對於生命存在的認知與思考
在定-日車禍現場等了近兩個小時,小導遊找到了一輛車,一輛一位老年的外國女士包租的旅遊車,小導遊請求老年外國女士讓大家坐她的車回到日-喀-則,老年外國女士起初有些不同意讓我搭車一起走,與我同車的外國女士主動對老年外國女士,說我與她一直在一起,請讓我們同車一起走,老年外國女士同意了,就這樣我們離開了車禍現場,從定-日回日-喀-則。
一路上,兩位外國女士談得十分投機,車裏笑聲不斷,年輕的外國女士講起了車禍之事,神情比較自若,她用手比劃著告訴外國女士,說在車禍後我如何拍撫著她、安慰她,就象對一個“BOY”一樣,聽到此,深感年輕的外國女士是一個比較重情感的人,不由得又拍了拍了她,年輕外國女士知道我聽懂了她的話,相視一笑,我們一起經曆著一場生死,心無障礙,彼此能夠體味到人與人之間超越語言而發自內心的關切。
老年外國女士將旅行包裏的零食不斷的分給我們吃,聽說小導遊的胳膊和我的腿上有傷,她讓師傅停下車,從後備箱背包裏,取出藥,親自噴在小導遊和我的傷處,同時還用手為我們在傷處搽揉,這種場麵,讓人想起電影裏紅十字會救援人員對傷員救援時情景,深感人與人之間有一種最本能的扶助與關切。
從定-日到了LZ縣快到縣城時,見路邊上停放著兩輛麵目全非的越野車,一輛南方車牌號的斬新的桑塔那,一輛拉-薩的豐田V8,開車的師傅說肯定是兩車對撞了,路麵上血紅一片,與我們的車禍相比,我們的確是萬分的幸運。近LZ縣城,準備到一個餐館吃飯,為表示對老年外-國女士讓我們搭車的感謝,我想請她和大家吃飯,翻譯將我的意思翻譯給老年外國女士時,她卻表示出不快與不解之意,不明白為什麼要請她吃飯,外-國人與我們的習慣不一樣,外出吃飯一般都是AA製,明白其意,我馬上讓翻譯告訴她,尊重她的習慣,不請她吃飯了,後來她與年輕外國女士AA製,坐一起吃,我們另坐一桌一塊吃,那頓午餐吃得特別香,吃得特別多,與大家開玩笑說,腦袋還能吃出香來,一定要多吃點,玩笑歸玩笑,車禍霎那間,讓人感到生生死死的無常,因此心情中更有了一份輕鬆感覺,一種心無掛礙感覺。
在日-喀-則與老年外國女士道了別,本來想與年輕的外國女士同住一個賓館,賓館已沒有空房,在與小導遊約定第二天早上七點,到他們住的賓館搭他們的車回拉-薩後,便打了出租車,到了別家賓館,一問賓館有房間,標準間380元,服務員見我一個人,說是有單人間280元,我什麼也沒想也沒說,就要了單人間,好心的服務員問我為什麼不要求打折,我脫口告訴她,上午經曆了一起三車對撞的車禍,隻想盡快美美地睡一覺,沒有心思為了幾十塊錢,說太多的話,雖然在金錢上我並非富有之人,但這時心裏真覺得幾十塊錢與一場瞬息之間就可能奪走人之生命的車禍相比,太微不足道了,盡快安定自己最重要。
服務員聽我這麼一說,主動為我打了折,到了房間,洗了熱水澡,躺在寬大的席夢思上,望著房間中央懸掛著的花瓣狀的吊燈,舒適極了,車禍情景不由自主的湧入腦際,車禍過後還活著,從未這麼深切的感受到,人活著就是最好的生命內涵。
安穩的睡了一小覺,打電話,向餐廳要了一碗煎蛋麵,服務員送來麵條,七塊錢一碗,當我給她10塊錢時,服務員很生硬的說沒有零錢,就不找了,不在錢的多少,服務員這種強製性的行為,應該說在賓館是不允許出現的,這樣做有損賓館形象,要是過去遇到這種情況,很可能給前台打過電話說一說,較較真兒,而這時心裏想到的卻是如果因為自己的一個電話,讓服務員受到什麼影響那太不好了,當有這樣的心裏活動時,突然感到自己對待生活中的事情時,心中更多了一份平靜與寬容,吃著熱騰騰的湯麵,心中一種心平氣和的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