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千裏朗目輕動,眼底一絲難言的情緒閃過,淡淡笑,“馬掌班無需多禮。”
尋雪也淡淡的見了禮。
太子朗聲笑笑,道:“眾位卿家無需這般生疏客氣,大家都是同僚,輕鬆一些,今秋高氣爽,小王邀眾位同遊船,以放鬆心境,釋放勞累。”
“是。”白非兒幾人同應。
進得船內依次落坐,太子輕拍拍手,那廂歌舞就跟著上了。
相互客套著喝了一陣酒了之後,這舞也跳完退了下去。
清風徐徐,吹得船上圍幔偶爾飄搖,幽淡的琴聲緩緩而起,白非兒清眸向太子微掠,太子今日是何意呢?
這位為大明中期做了極大貢獻的朱佑樘,幼年童年都過得極苦,當上了太子之後也是各種陰謀在包圍著他,那萬貴妃整日的想著謀害他,要不是有個周太後護著他,想來這小命早早就沒了,生在帝王家,真累真苦。
太子淡雅笑笑,“雲督主,今晨小王已征得父皇的同意,與你同去那月漠國,此去定滅了那月漠國。”
白非兒暗驚,素眉淡擰道:“殿下不可,此去萬分危險,您是太子,怎可冒這個險?”真不知這皇帝安的什麼心?親生兒子往那地方送,那是十死九生的呢,何況他又是太子,被敵人發現就更是麻煩,她可不敢讓他一起去,這個責任她擔不起。
太子輕抬一下手,眸光清清雋雋,並無懼色,道:“月漠國終會成為我朝大害,早除早好,小王已不是孩童,也該為國為民出點力。”
“殿下,微臣亦覺得不妥,您可太子呀。”宇文千裏蹙攏了濃眉,也沉聲道。
“是啊,殿下。”白非兒思忖一下道,“您要是覺得沒有立功於朝而內疚,大不必如此,一切自有天意,您是太子便還是太子。”想來太子也是擔心這太子之位坐不穩了,唉,何必但心?
太子笑笑,眸底神光鋒銳,堅定清明,“小王意已決,無需再勸,二位卿家可是擔心小王拖累你們?”
“這是?”白非兒向對麵的宇文千裏望去,“宇文指揮使也去?”
宇文千裏朝她頷首微笑。
太子淡笑道:“宇文大人也會同去,這次你東廠與錦衣衛、五軍督府同合作,父皇的決心是很大的了,還請二位卿家盡心莫負了父皇的殷盼之心。”
“是,臣下會盡力。”白非兒吃驚不小,就一夜間皇帝轉換了心思,這是怎麼想的?讓太子去,另外就派宇文千裏隨同保護?當成旅遊嗎?
史上記載,太子朱佑樘最終沒被廢,是因為皇帝迷信的呀,這泰山地震在今年便會發生,是因了地震皇帝才沒廢太子,沒有記載太子去什麼月漠國的事,而這月漠國她也是頭一次聽說,曆史沒有記錄,難道說曆史又有遺漏了?
她活在一個自己已知的曆史當中,有的沒有的,真讓她混亂,自己坐上這個東廠督主的位置,不知是不是那些史官們記漏的一個人?又或者她是冒充頂替了哪個人?
嗬嗬,真混亂。
三人又商討了一些事,才一起走出船,一同欣賞江上風景。
太子一人立在船頭,白非兒與宇文千裏在其身後兩步處同立,馬藍、尋雪及其他一幹侍衛遠遠的站著,清風微涼,這船頭一黃一白一黑挺立的身影甚是惹人眼,那岸上自有人指點讚歎。
突然船身劇烈一抖,立在船頭的太子猝不及防,身子向船欄杆外傾去,眼看要掉入江中,“殿下小心!”白非兒不作他想,一個箭步上前拉住他的手,也許是自己用力過猛慣力來不及收,“咚”的一聲,便掉入了江中。
這邊宇文千裏也及時的伸了手摟住了太子,後退了幾步站穩。
“救我我不會遊泳。”白非兒嗆了幾口水,撲騰著大喊,身子不受控製的往下沉。
“雲督主。”馬藍及尋雪飛身上前,二話沒說便躍入江中
白非兒緩緩醒來,入眼看到的是太子那清雋的臉龐,她心裏咯噔的一下,伸手飛快的摸了臉龐,還好,麵皮沒起皺,掀起錦被飛快的看向自己身上。
一身幹淨的白中衣穿在身上。
她頓感呼吸凝滯,腦中瞬間一片空白,嗡嗡作響。
完了,這下完了,欺君大罪啊。
“雲督主,你就不該解釋一下嗎?”太子清雋臉上是少有的冷淡,聲音陰沉,不帶一絲感情。
白非兒嘩啦的起身,下了榻撲通跪下,閉了閉眼睛深呼一口氣道:“請殿下恕罪,臣下我也是情非得已,並不是有意欺瞞,五年前當時覺得女子身份不方便,便女扮男裝,揭黃榜那也是個意外,可沒有想治好了皇上之後,這一路下來的事便身不由己了,我並無惡意。”
特麼的,千防萬防,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形露了身份。
太子眼底溫潤春水翻作了三九寒冬,寒意頓生,銳光看得白非兒心中一震。
完了,這下真麻煩了,殺頭的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