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光似是瞟到了不遠處一顆血紅的東西,她拿還能看清景物的左眼去看,這一看險些又尖叫出聲。
“再喊連舌頭一起割了。”耳旁傳來一道輕飄飄的聲音,卻是令她霎時噤了聲。
她明明已經說了願意招供,那少年卻還是挖了他的眼睛,此等做法何其無情殘忍!人人都說永陵宮屬六殿下最難伺候最是可怕,可現下看來,跟前這人卻是比六殿下可怕太多!
“本來不想的,誰讓你毀了我給阿瑾做的菜。”那輕描淡寫的少年聲音又在耳旁響起,“挖你一隻眼睛算是略施懲戒,至於另一隻留不留還得看你的回答能不能讓我滿意。”
說到這兒他頓了一下,望著跟前瑟瑟發抖的少女,“說吧,誰讓你來的。”
“九公主。”霞兒顫著聲道。
“哦?”凰音挑了挑眉,“你是九殿下的人。”
霞兒點頭,“正是,來給六殿下下藥的事本來奴婢是沒有膽子做的,但九公主苦苦相逼這才不得不做。”
“嘖,原來這蠢東西也盯著我家阿瑾不放。”凰音說的平淡,眸中卻掠過一絲狠戾,“繼續說,你剛才下的是什麼藥?”
霞兒道:“百日菊心散。”
聽聞這話凰音瞳孔倏地一縮,回想起之前常廷稟報的瑾玉誤食了百日菊心散吐得昏天黑地一事,眸底一抹殺意悄然劃過,“她讓你下這味藥做什麼?”
百日菊心散,是目前隻有花未安與瑾玉才有的東西,那藥是花未安研製,按理說不可能落在東方念珊的手上,可她卻讓這個宮婢下在瑾玉的菜裏。
“東方念珊如何會有這味藥?”凰音眸色幽涼地望著底下的少女,“你將事情的經過詳細地敘述一遍。”
對於凰音直呼九公主的名諱,霞兒已經不感到有什麼驚訝的了,隻啞著聲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敘說了出來。
“說來這味藥本來是屬六殿下的,隻是奴婢聽聞九公主近日在尋催吐的藥,見寶玉從六殿下手中討來了藥給吃壞了肚子的牧羊犬催吐,便趁著寶玉將注意力放在牧羊犬身上時將藥偷走了一些回去給九公主,九公主將自己關在房間裏試藥,奴婢在門口守著沒過多久便聽到裏頭傳來了一陣的笑聲,而後九公主便開了門誇奴婢做得好,還以奴婢宮外頭全家老小的性命要挾奴婢找個時機將藥下在六殿下的菜裏,如果成功了便不用在當臥底,可以回到她身旁伺候,奴婢沒辦法,這才來給六殿下下藥。”
她說到後頭已然泣不成聲,但凰音卻無一絲憐惜之情,隻道:“原來如此,竟然你招了本公子也不為難你,你便將那盤菜端去德陽殿給九公主食用吧,能讓她吃下我便不與你計較,至於用什麼方法那就看你自己。”
霞兒泣聲道:“奴婢不……”
“要麼按我說的做,要麼留下你另一隻眼睛。”凰音望著她淺笑,“難不成那盤菜被你玷汙了你還想我端給六殿下吃?”
“奴婢不敢!”霞兒忙搖著頭,“可是公子你早已發現了奴婢,為何還要讓奴婢將藥下在菜裏?”
凰音挑眉,“你的意思是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