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最是能侵蝕人的信念,尤其在這樣的地方,孤寂可以使人發瘋。
“你想的亦是我所想的。”歐陽幽若笑了笑,“你若想聽,我再唱與你聽。”
蝶舞聞言,笑著點頭,“好。”
歐陽幽若回她一笑,而後起了身,到屋子的角落處拿起了那把擱置已久的琴,回到了蝶舞的身旁,盤腿坐下,指節微微彎起,撥起了琴弦……
“錚”
一道清音響徹,繼而,是如山泉流水般的琴曲從那瑩潤的指下彈奏而出,伴著低柔悠轉的女子嗓音……昔我往矣,楊柳依依。
今我來思,雨雪靡靡。
知我者,謂我心憂。
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天地悠悠,我心糾糾。
此生綿綿,再無他求。
求之不得,棄之不舍……
二人靠坐一起,蝶舞將頭輕輕地靠在牆上,聽著那熟悉而低柔的琴曲與歌聲。
“天地悠悠,我心糾糾。此生綿綿,再無他……”
“錚”
一聲斷弦之音響起,歐陽幽若歌聲一滯,有些怔然地望著那斷了的琴弦,指腹之上有被琴弦劃破的傷口流出了鮮紅的血液,滴落在古琴之上。
“幽若,你的手……”蝶舞微微一驚,卻聽歐陽幽若抬手示意她別出聲,“無礙,先別說話,有人來了。”
蝶舞聞言當即噤了聲。
下一刻,果真有腳步聲響起,而後是房門被推開的聲音,伴隨著一道尖利而難聽的也不知是男是女的聲音響起……
“容妃娘娘到!”
容妃?
屋子內的兩名女子抬起了頭,在這一刻二人的眸子裏竟泛著同樣的冷色。
“二位當真是好有空啊。”閑然柔媚的女子聲音響起,而後是身著一襲豔紅色宮裝的年輕女子踏了進來,廣袖長擺,領口處略微有些低,露出整個白膩的纖細的脖頸和鎖骨,豔麗的衣衫襯著玫瑰色的雙頰顯得愈發美豔,與屋子裏淡雅的二人可謂是巨大的差別。
“瞧這寒酸的模樣,還學著風雅之人唱曲。”冷哼了一聲,容妃望著裏頭的二人,眸中盡是輕蔑與不屑,甚至還帶著嘲弄意味地開口,“幽妃,本宮若是沒聽錯,你方才的弦被你彈斷了?那真是極好的,這隻能說明你運氣真的太背,這下子唯一的娛樂也沒有了。”
歐陽幽若聞言,閉上了眸子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裏頭一絲情緒也無,隻是淡淡地開口,“滾。”
“我二人再怎麼寒酸,又豈能比得過傷風敗俗的容妃你?”蝶舞見容妃的輕蔑之色,毫不客氣地也回了她一抹輕嘲的笑。
“你們!”容妃聽得眸子裏起了怒色,而後便是一聲冷笑,“不過是兩個被打入了冷宮的賤人,竟敢對本宮如此無禮,來人,掌嘴。”
話音落下,卻發現身邊的人沒有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