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別的女子的替身十幾年,她竟天真的以為他對她還是有情的。
如今看來,不過是他借著她懷念另一個人罷了。莫非這也是他這麼多年對瑾玉這般縱寵的原因?
蕭皇後的身軀無力軟倒坐到了地上,苦笑一聲,後又低喃著,“東方珩,我真是犯了傻才指望你……”
剩下的話並未說完,明眸之中,兩行清淚滑落眼角,滴在金紅色的鳳袍之上。
“皇後,莫要絕望,不久之後,你會高興的。”望著那神殤的女子,東方珩不為所動,隻輕聲道,“來人。”
下一刻,在他站著的身後,有一道黑影落下。
“傳話下去,六殿下罪犯欺君,不可饒恕,於三日之後,押到禦陽宮大殿上,賜鳩酒一杯。”
鳩酒,即毒酒。
話音落下,身後募然響起女子淒厲的聲音,“東方珩!你怎麼能……”
“噓,別叫,別慌。”東方珩轉過了身,朝著身後的女子笑道,“也許那日,會有人替她飲這杯鳩酒。”
“你什麼意思?”蕭皇後望著對麵的男子,心中猜到了他說的那替瑾玉飲鳩的人是誰,明眸含怒,“處死玉兒是假,引凰音上鉤才是真,你便是要借著這次機會置他於死地?用玉兒的性命來威脅於他?不是你說他對玉兒並無真心,連真實身份都不願意告知,那你怎知他會願意替她飲鳩酒?可笑。”
聽著蕭皇後嘲諷的語句,東方珩隻漫不經心道:“那便拿玉兒的性命賭一賭好了。”
蕭皇後聞言身形一僵。
“東方珩,你究竟有沒有心?”她幾乎被氣笑了,“虎毒不食子,難道就因為玉兒身為女兒你便一點都不在意了?你先前疼了她那麼多年,難道都隻是做戲?”
東方珩隻道:“你也說了,朕待她不薄,疼了她那麼多年,那麼她為朕做一些事又有什麼不對?”
“一些事?你這是拿她的性命去賭,你何其忍心!”
相較於皇後的失態,東方珩異常地淡然,不知是想到了什麼,他忽然低笑了一聲,“皇後你倒是給朕生了一個好女兒,膽識謀略絲毫不輸她的皇兄,你可知請仙台一事,朕本就是假意迎合淑妃,這其中原因你也不必知曉,朕本就愁著該用什麼樣的方法取消這個荒謬的工程而不讓淑妃起疑朕對她的情,玉兒的出現可謂是恰到好處,甚至不惜讓朕失手打了她一掌,如此朕也可以給淑妃一個合理的理由,隻說是玉兒百般阻撓,朕因打了她心裏愧疚這才取消了請仙台的工程。”
東方珩此話令蕭皇後訝然,“你說玉兒受傷是故意?”
“可不是麼,連朕都差點被她給騙了。”東方珩說到這兒,眸光微閃,“能將雪飄人間使得那般好,如何會躲不開那迎麵一擊,且當時朕還是手下留情了的。”
一開始將瑾玉打傷他也十分意外,後來靜下心回想起來,瑾玉當時似是慢了一刻,她能將雪飄人間的招式拆開靈活運用,身姿那般輕盈,即便不想傷了自己躲開就是了,何必迎上來挨一掌?
她應當是故意,目的應該便是讓自己愧疚甚至於後悔,好拖延修建請仙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