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瑾玉一直不醒,那麼攝政王便形同虛設,難免屆時不會有人拿此做文章。
“凰音這件事給她的打擊不小,還不知這攝政王的寶座她願不願意坐上去。”聽著身後二婢的話,葉茫輕歎了一聲,“她原本就是暇眥必報的性子,更何況這一次父皇害死了凰音,我所擔心的是她即便是醒來也不會聽著父皇的話輔佐十一皇弟,以她的性格,搗亂倒是更有可能。”
許是姐弟連心的緣故,他總是有著一種預感,瑾玉會反東方珩的意思而行,東方珩此次害死凰音,還是讓凰音以那樣的方式死在瑾玉麵前,若說不恨,絕不符合瑾玉的性子。
說來他與凰音平日不合,二人總是想著互相整治對方,大多的時候都是他被凰音整治,如今得知他飲鴆而死,心中亦很不是滋味。
畢竟是瑾玉那般在乎的人,也不知瑾玉以後會如何。
凰音原本在他心中便是十分陰險狠毒之人,未想真的會為了瑾玉,做到那個地步。
“那該如何是好?”對於葉茫的話,珍華顯然是相信了,眉眼間浮現焦急,“陛下到底是為了什麼才要殺凰音公子,難道真的隻是為了皇室的聲譽,便忍心讓殿下傷心至此?”
“父皇的心思,誰又知道呢。”淡淡地道了一句,並不打算與珍華解釋這個問題,然而他的心中是再清楚明白不過的了。
對於要殺凰音的理由,他除了冷笑便是鄙夷,若是真的愛一個人,如何會下狠手殺她的孩子,東方珩就不擔心那女子知道了以後恨他入骨?
不過這不是他該關心的事情,他現下關心的是,瑾玉何時才能醒過來。
腦海之中募然劃過一個想法,望著床榻之上的人,他忽的開口道:“皇姐,你再不醒過來,便再也見不到凰音了。”
“你們過來,幫著一起叫,試試能不能叫醒她。”他微微偏過頭,朝著身後的二婢道,“解鈴還須係鈴人,也許用這個刺激她,管用。”
“殿下,你醒醒,你再不醒過來,便是連凰音公子最後一麵也見不著了。”
“殿下,凰音公子的棺木今天就要運走了,您就不想再醒來看看麼?”
無止境般的夢境還在繼續,這一次卻換成了她與他第一次舞劍所在的淩霄山山腰,依舊是漫山遍野的杜鵑花盛開著綿延看不到盡頭,宛如十裏紅塵,他如往日一般一襲絳色衣袍緩緩踏步朝她而來,天際有幾許的陽光透過雲層灑在他身上格外好看,微風掠過之時,那一片大紅隨風輕顫,宛如萬丈紅浪翻滾,他站在花中,朝她勾唇淺笑。
這一瞬,四周的杜鵑花好似全成了陪襯,她的眸中看不見其他,隻他一人,遺世獨立。
“阿音……”輕輕地喚了一聲,她朝著那人伸出了手。
“阿瑾,答應我。”他並不再走近,隻站在原地朝她道,“要好好的活……”
悠遠的好似從天際傳來的聲音,讓她霎時怔愣,他就站在跟前的不遠處,她邁步想要朝他走過去,腳卻如同灌了鉛一般邁不動半分。
“阿音,你過來。”她朝他伸手,神色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