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有兩個人,一個是中年教導主任,另一個是戴著墨鏡的青年。
稍稍介紹了下雙方的身份後,中年教導主任便走出門外,“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青年沒有摘下墨鏡,他示意雷哲坐下,而後侃侃而談。
“雷哲是麼?你好。我隸屬於聯盟內政部,受聯盟特別救濟委員會委托,給你帶來你了一份關於你之後幾年的政府救助計劃書。”
雷哲看著被推到自己麵前的協議書,一語不發。這張紙他再熟悉不過,就是那份所謂的政府有償讚助協議書。
屬於開荒兵的記憶在他腦海中一一浮現:新兵報道的那天;因訓練不認真隊長罰自己頭頂水碗;第一次駕駛古董級機甲時,其他戰友那既無奈又哭笑不得的表情;第一次發掘任務成功後的慶功宴;受傷後和隊友住在後方醫院調戲那個剛畢業的小護士;一直欺壓自己的老兵推開自己,而他卻被激光刀切成碎塊;隊長為了掩護大家撤退而殉國;戰友一個個從眼前消失,然後新的戰友又陸續補充進來——
開荒部隊中,全部是孤兒出身。與政府宣傳比起來,真正的開荒部隊更加陰暗而殘酷。開荒兵要麵對比正麵戰場更大的傷亡率,並且津貼少得可憐。由於全是孤兒,哪怕死了,國內也不會有什麼家人尋找、抗議、指責政府。因此,很多時候,長官都不會在乎士兵們的生死。
雷哲知道,就算自己簽了這份協議,進到開荒部隊中,也不會改變的。一個人的力量對國家機器而言,影響微不足道,況且從國家的角度出發,也有開荒部隊存在的必要。
“雷哲,考慮的怎麼樣了?雖然聯盟實行十三年義務教育製,但等你過了十六歲,政府就不會在給予你生活上的補助。而隻要簽了這份協議,從今以後,直到你結束學業,政府會為你的一切正常需求買單。條件隻是服兵役十年。”戴墨鏡的青年看著雷哲不太心動的表情,勸誘道。
雷哲把過往的記憶慢慢壓下,看著協議書上多達三十四項的條款,緩緩的搖搖頭:“我對政府補助沒什麼興趣,就這樣吧。”說完,他站起身走出了教導處。
雖然無法改變別人的命運,但至少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
回到家中,雷哲把自己扔在床上,用胳膊擋住雙眼。他要思考下以後的路。
現在的機甲,不光用做軍事武器,在民用領域也非常發達。自己從未來回到現在,除了精神力可圈可點,並且擁有機甲駕駛經驗外,一無所長。
但宇宙發展到今日,機甲已經不是那種身高數米左右的戰鬥武器。由於材料學和燃料學的進步,如今的機甲都是六七十米高金屬怪獸。每台最低等級的“鎧武”也需要十幾億甚至幾十億的造價,高等“靈甲”的造價,更是可以達到恐怖的數千億。這個價格是普通人萬萬不能承受的。隻有國家和那些大型財團或組織,才能擁有自己的機甲部隊。
普通人與機甲唯一的接觸機會,就是以機甲騎士的身份參軍。但這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走通的路。要成為一名合格的機甲騎士,從一年級開始,就要上專門的機甲學校。然後在大學期間,主修機甲駕駛及維修等相關課程。在學業結束時,每科成績都要在B以上,才能獲得機甲騎士資格證書。
因此,即使自己繼續上學,在大學期間學習機甲駕駛,也不可能獲得資格證。畢業後,最多從事民用機甲駕駛工作。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沒錢導致的。如果自己有錢,可以可以買屬於自己的私人機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