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看到柳無憂忽然轉過眼想要掩藏住眼角滑下的眼淚,蕭越寒頓時走上前,按住她的肩,將她背過去的身子轉了過來:“別這樣。”
蕭越寒抬起手,輕輕擦去她臉上有些冰涼的淚水:“都已經這麼久了,想必那裏的人,都會有自己的生活。想念歸想念,隻是別讓自己太……”
“我沒有怎麼樣,隻是……”柳無憂抬起眼:“蕭越寒,我確實是放不下我的這個世界,可是那個我整整生活了四年多的世界,那裏的人,每一個,我今生今世都再也見不到了。”
“還有花想容,那個長卿疼愛了一輩子的女人,我不知道花想容有沒有回去,我更不知道那天我們落下蒼山懸崖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花想容的屍體會不會已經腐爛了?長卿會不會永遠也找不到她的容兒了……”
蕭越寒微微攏起眉,低歎了一聲,將花想容緊緊摟進懷裏:“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柳無憂抬起眼,用力擦了擦本來就有些發紅的眼眶,吸了吸鼻子。
“我在離開皇宮之前,就已經留下了聖旨,把皇位傳給了榮王的兒子蕭恒,我見那孩子雖然才十歲,但機敏過人,有著他父親一樣的野心,但是雖然才十歲卻已經聰明的連大他五歲的人都比不過,我見蕭恒那孩子與小阿靈在一起雖然時常打鬧,但卻也常護著阿靈,所以自作主張,在留下的遺旨裏給他們兩人定下了娃娃親……”
“什麼?你把我女兒這麼小就許給別人了?”柳無憂頓時抬起眼瞪向他:“你、你……你!小阿靈才五歲……你怎麼……”
“如果不是這樣,你覺得蕭越寒死了,花想容也死了,一個收養的公主在那麼複雜的皇宮中要怎麼得以安生?除非早早的就定下名份,否則現在你會更擔心那兩個聰明的孩子的處境……”
柳無憂愕然,隨即抿起嘴,深深的看進他帶著一絲淡笑的眼裏。
“你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總是這樣,運籌帷幄,一切的一切都在你的算計之中?就連最後要救我之前都要留下遺旨,甚至把我所擔心的人和事全都處理妥當?蕭越寒,你的腦子是怎麼長的?”說著,柳無憂忽然抬起小手,摸了摸眼前這個男人一頭利落的短發。
一摸到那頭短發時,柳無憂忽然撲哧一笑:“說實話,從我昨天第一眼看見你穿西裝打領帶甚至是一頭短發的時候我就怎麼看怎麼別扭!可能是看習慣了你滿頭黑黑的長頭發,還有那一身龍袍……”
“我剛開始也不習慣,適應了半年才算是完全對你喜歡的這個世界真正的了解。”
“我喜歡的世界?”柳無憂忽然笑了,轉過眼看向對麵湛藍的海洋:“我並不是喜歡這個世界,我曾經心心念念的原因,隻是因為這裏是我的故鄉,生我養我的地方,這裏有我的家,我的爸爸媽媽!其實我大可以為了愛情而拋棄一切,可是當夜深人靜我獨自坐在乾天宮裏的時候,卻還是被良心譴責,所以才會有那麼多的壓力,那麼多莫名奇妙的悲傷。”
“隻是我沒想到,我竟然會這麼自私的把你從你的家你的世界裏帶過來,更沒想到曾經那個俯視天下甚至有能力一統天下主宰天下的東尋國帝王,竟然會是現在站在我麵前的這個約翰先生,人生真是太奇妙了,我不迷信,可是我忽然也無法不相信舉頭三尺有神明,否則……這莫名奇妙的穿越又是從何而來?”
而且,那塊指甲般大小的神石也早已經消失了,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沒有家。”蕭越寒忽然沉聲開口。
柳無憂一愣,猛的轉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