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大海如同喝多了酒的醉漢,傻乎乎地甩著胳膊敲打著石礁海岸,發出海浪獨有的交響樂。火紅的夕陽歡快地將光芒灑在海麵上,波光粼粼,美麗動人,天空中的幾隻海鷗快活地沐浴在落日的餘暉下,來回翻飛展示秀美的舞姿。
一條簡陋的小船靠到了岸邊,船上走下來兩個衣衫襤褸的少年,高個子的是哥哥,名叫秦楓,十六七歲左右,一張棱角分明的黝黑臉龐,一身結實健碩的肌肉,完美地彰顯出其特有的陽剛之美,不僅如此,在他粗獷的外表下還具備紳士般的優雅從容的神態,如同一名貴族騎士。
小個子的是弟弟,臉龐稚嫩,身材單薄,卻有著冷靜從容的眼神。
“小豆,知道這是哪裏嗎?”秦楓故意問道。
“雲淩大陸!我們的目的地。”秦小豆聲音十分肯定,“兩年三個月十四天的航行,我們終於到了。”
“確實如此。”秦楓點點頭,笑道,“小豆,做好心理準備,嶄新的天地在等著我們,該是我們奮鬥的時候了!”
聽罷,秦小豆卻拍著幹癟的肚子,說:“不,我覺得奮鬥之前還是要把肚子先填飽。”
秦楓無奈搖頭,拍了拍弟弟雞窩似的頭,微微一笑:“你個饞貓,急什麼?到了這裏還怕沒有吃的?走吧,我帶你去吃個飽。”
秦小豆歡快地跟了上去,秦楓拉起弟弟的手,回頭眺望一眼海平麵,沉默而堅定地走向前方未知的世界,他們一長一短兩道身影被落日的餘暉拉地越來越長。
“但是千萬不要有魚蝦什麼的,我真是吃的快吐了。”
“放心吧!保證都是你沒吃過的。”
遠處,兩人的聲音逐漸模糊,直到最後完全消失,海岸重新回複了原本的清冷,隻剩海浪一陣一陣孤獨的拍打聲,那葉破舊的小舟在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後,終於在自由與孤獨的伴隨下,又漂向了遠方,開始新的旅程……
走了大約半個時辰,在翻過一座低矮的小山後,一個小鄉鎮呈現在兄弟倆麵前。
傍晚時分,街道上的人稀稀落落的,除了一些趕著牛馬的農夫和準備收攤的小販,多數人都已在家中或吃飯,或聊天,或吵架。
當人們以為平靜的一天就這樣度過時,兩個陌生的年輕人卻突然出現在街道上,瞬間吸引力了所有人的目光。
不同的人關注的內容是不一樣的,男人們露出輕蔑和嘲諷的眼神:“這倆娃娃是逃難來的嗎?乞丐穿得都比他們體麵些,居然還敢這麼神氣!”
女人們則完全把目光聚集在秦楓的臉上,犯了花癡的心裏不斷呐喊著:“好英俊!好有氣質!可惜就是太窮了,不然那可真是我的如意郎君啊!”
兄弟倆受不了被人當成猴子一樣觀看,不得不加緊腳步,迅速走進一家酒店,卻不想剛一踏進酒店,屁股還沒坐下,一個尖嘴猴腮的小二便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不待兩人開口,他便刻薄地高喊:“哪來的窮叫花子?快滾!快滾!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這難道不是酒店嗎?”秦楓眼神淩厲,麵不改色,一字一頓地說道。
“呦!還理直氣壯起來啦!”小二擺出一副狗仗人勢的模樣,喊道,“趙虎、趙霸!快把這兩個鬧事的扔出去!”隨即,兩個係著圍裙的彪形大漢從廚房走了出來,臉色陰沉地望向秦楓。
這時,秦小豆清楚地看見,哥哥的右手慢慢握緊了拳頭,他毫不懷疑隱藏在哥哥平和外表下的暴怒,將在下一秒通過拳頭釋放出來,而這個小二的腦袋,也會立刻像西瓜一樣碎掉。
“小二,不得無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酒店的掌櫃跑了出來,他是一個體型微胖,外表親和的中年人,蓄著兩撇八字須,由於待人寬厚,他在這個小鎮的聲譽不錯。
掌櫃朝秦楓拱手道:“對不住了,兩位請坐吧,有什麼需求盡管開口。”
“哼!”秦楓鬆開拳頭,冷聲道:“把好酒好菜都端上來吧。”
一聽這話,周圍的人頓時像看傻子一樣看著秦楓,但在下一刻,他們的眼神就變得崇拜和熾熱了。隻見秦楓從鼓鼓的布袋中掏出了一塊金子,隨手拋到掌櫃手裏,仿佛拋出個一文不值的垃圾。
“再給我們準備一間客房。”
掌櫃雙手捧著金塊,一陣哆嗦:“客…客官,可咱這做小本生意的實在收不起啊!”
“不用找了,我到時還有些事要問你。”
“那……好吧,我一定知無不言,知無不言。”掌櫃沉吟片刻,收下了金塊。
而那小二此時已是臉色蒼白,雙腿發軟,他想破腦袋也沒想到這兩個乞丐居然搖身一變成了富豪,於是悔恨流涕道:“小的真是瞎了狗眼,沒看出貴人光臨,實在該打!該打!”說著,便抽了自己兩個耳光。
秦楓輕蔑地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說:“你眼睛這時候倒是亮得很嘛。”
“感謝你的掌櫃吧,他救了你一命。”秦小豆似笑非笑地說。
小二又腆著臉皮想繼續恭維他們幾句,卻發現無人搭理,隻好悻悻地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