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節骸骨，很大的一節！我從來沒見過這種骨頭！”
“……好吧，那她現在什麼表情？”
“看不清，她……她站在殘壁後麵，被一部分牆壁擋住了。”
“能靠近點嗎？”
我不知哪兒來的勇氣，竟真的聽了她的話，一步步走上前，直到和那張臉麵對麵。我平生第一次，如此近的看一個……一個鬼（除此之外，我不知還能如何定義），她的頭埋在長發裏，沒有呼吸，也沒有表情，平靜的就像一張電影海報。她身後是一條拱形隧道，幽暗的光線一閃一閃的，突然，我發現在她身後的陰影裏好像伏著一個什麼東西，體量比牛還要大幾倍，血肉模糊的一灘。
“那……那是什麼？”
“什麼，你在說什麼？你究竟看到了什麼？”
“我不知道，太……太可怕了。”
“你可以再看清楚一些……”
“不……我不想這麼做。”我邊說邊往後退。
“你最好看清楚，否則可能再也沒有機會了。”
“不，我不要！”我斬釘截鐵，一分鍾也不想再呆下去。“我要出去，現在就走！”我顫抖著嘴唇，歇斯底裏放聲大叫：“快讓我出去！”
隻覺得額頭突然一陣冰涼，打了個哆嗦醒了過來。眼前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正麵對麵凝視著我，她戴著金絲眼鏡，臉色白潤，豐盈的嘴唇抹著帶有亮光的唇彩。
“你沒事吧。”梁麗推了推眼鏡問。
“我這是在哪兒？”我感覺自己像做了一場夢，清晰的畫麵曆曆在目。
“你剛才已經進入深度睡眠，不過大腦卻依然在活動。你所見到的一切，其實就是潛意識裏埋藏最深的東西。隻有找到它並成功解決，你的心理陰影才有可能得到緩解。”她重新坐回沙發，將手裏的筆記放在桌上繼續道：“告訴我，你最後說的那個可怕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我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開始在身上摸煙。可穿的病房服，哪裏又有煙。
“跟我來。”梁麗把我帶入陽台，然後遞給我一支女士煙。
“我也說不出那是什麼東西，個頭很大，藏在那女人後麵，一起一伏的好像還在掙紮。”我顫抖著吸了一口，煙霧經過喉嚨進入肺部，終於感覺鎮定了一些。“我從沒見過那種東西，有點像大象，可……可又絕不是大象。”
“你應該看清楚一些的。”
我幽怨的看了她一眼，歎氣道：“沒經曆過的人不知道，場麵實在太真實了，尤其是那種氛圍，恐怖的簡直可以讓人窒息。”我猛吸了兩口又說：“對了梁醫生，你說為什麼我看到的鬼臉會是同一個人呢？事實上，我隻見過她一麵，而且根本沒有任何交流，她怎麼會給我留下那麼深刻的印象。”
她笑了笑，說：“其實她不過是你心裏的一個影子。”
“影子？”
“我記得你說過有人給你講過地鐵裏的鬼故事。”
“沒錯，我很少聽鬼故事，所以那一次覺得很有些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