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雅答應了。看著她叛逆又可愛的身影,我實在搞不懂這位滿頭銀發的姑娘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麼,就算不用上課也沒必要跟我在這兒耗著呀。難道說看上我了?不會吧,就算自己長得好看,也沒這麼大吸引力,再說我比她大了好幾歲,應該不是這種文藝女生的菜。我搖搖頭,正準備返回病房,卻接到一個電話。電話那頭是個男的,剛一說話我就反應過來了,媽的,今天是新招聘的助手報道,我怎麼把這茬兒忘了。不過還好他有我電話,一聽說我在醫院便堅持要來探望。
小夥子姓李,叫冠霖,大學剛畢業,人長的挺高,就是看起來有點憨,或者說不是那麼靈光。但長相還行,方臉龐,單眼皮,皮膚略顯黝黑,應該是女孩子喜歡的那種小麥色。今天他穿了一身休閑裝,手捧鮮花,一到病房便緊張問道:“師父,您這是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一直管我叫師父,乍一聽還以為是隔壁練攤修車的師傅呢。唉,我歎了口氣,心說這孩子哪兒都好,就是有點木。可有什麼辦法呢,這年月,好點的誰來給人當下手啊。好在我也不需要他幹什麼大事,能跑跑腿,賣賣苦力就行了。
“沒什麼,你師父呀就是暈倒了一次,現在已經沒什麼大礙了。”高雅在一旁插言道。
“哦,好的很好的很!”他把花放在桌上,拖了把椅子坐下。然後打量了一下旁邊的高雅,說:“這位一定是師母吧。真漂亮!”
“噗!”我差點一口氣沒倒上來。“咳咳……咳咳!”
“喂,你這人會不會說話,本姑娘有那麼老嗎?”女人就是女人,戳到人家痛處自然是要發飆的。
“別別別別,別生氣,他這是誇你漂亮呢。”我急忙打圓場。
高雅哼了一聲,轉身出去了。我向冠霖解釋了一下自己的情況,然後又把目前正在進行的一些業務大致交代了一遍。他做事挺細,拿本子一一記了。我告訴他,明天,最晚後天我就能回公司,這期間讓他先把公司熟悉一下,說不定很快就有大案子要做。他聽了很興奮,表了一番決心就匆匆離開了。
高雅並沒走遠,等冠霖出了病房便又嘟囔著走了進來。“哎,你怎麼找了這麼一個呆瓜。”
“別這麼說,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們藝術生那麼靈光,各有各優點。”
“切,真沒看出他有什麼優點。”她似乎對剛才那個誤會還耿耿於懷。不過躺著中槍的也有我,所以不好說什麼。我找來隨身帶的背包,摸出那條肋骨和看起來像豬腳一樣的尖骨,遞給她說:“這個還是盡快幫我問一下,有什麼答複馬上告訴我。”
“沒問題,明天我就去,一有消息就直接去偵探社找你。”
第二天,體檢很順利,報告顯示我隻有輕微的精神衰弱和耳鳴。高姐做完診療,又給我開了些藥,最後便一直將我送出門診樓外。
站在醫院門口,我先和高雅通了個電話,告訴她我已經順利出院,然後找到最近的一處地鐵站入口,直奔“公主墳站”而去。此行的目的很簡單,我想重新拜訪一下那位地鐵站大姐,倒不是想聽鬼故事,而是因為她剛好也在一號線當班,像她這個年紀,應該聽過很多關於一號線的奇聞異事,或許其中就包括二十多年前的那起失蹤案。當然這也隻自己推測,結果如何還是個未知。
等列車停穩走出車廂,我情不自禁望了一眼身後漆黑幽深的軌坑,不禁又想起幾天前那個從這裏縱身而下的女子,那張白臉紅唇再次浮上心頭。我知道心裏的陰影又蠢蠢欲動了。於是急忙甩了甩頭,拋棄雜念快步來到自動扶梯旁的值班室前。房間裏坐著一個女人,但並不是之前那位大姐。我敲了敲窗,詢問她的值班時間。然而工作人員的回答卻讓我大為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