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覺得自己的世界全部崩塌了的時候,他心裏唯一的念頭就是死,有人說,死是一種逃避,是一種懦弱,是不敢麵對殘酷現實的方式。可讓人恥笑的是,死這麼懦弱的行為卻需要極大的勇氣,一個自殺的人不一定是一個無能的懦夫,可一個連自殺都不敢的人絕對是一個愚蠢的弱者!
試問一下,如果支撐著你的信念,支撐著你的世界的東西突然崩潰了,你是否還能有勇氣繼續依存在,這個灰色的世界中呢?
或許有人可以,可以拾起絕望的碎片,化作新的希望,麵對新的未來。可他做不到,小灰做不到,他的世界被命運牽扯,最後捏成了粉末,灑在時間的流光中,隨風而去…
死?為什麼這麼難?我隻是想死而已?為什麼命運連死這個微弱的權利也要拿走?為什麼啊?小灰身上的血不流了,可心中的淚一直止不住地在滴。
他一直處在這個空間中,已經過了好久好久,四周的空寂讓他無奈,他什麼也做不了,在這個空間中待著,就像落葉在一望無際的大海中漂泊,而他很不幸,成為了那片落葉。不過,也不是沒有值得興喜的事,空間寂靜的環境讓他能夠清晰的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他發現,自己有兩個心跳聲,兩個完全不同的心跳聲,撲騰、、、撲騰、、撲騰的跳動著,充滿了生命的節奏。
喚雅的心還在他體內歡快的跳動著。
為此他曾有一段時間充滿了希望,隻要自己出去,可以為她另找一個軀體,她還能回來,還可以借助那個軀體繼續地活下去!不過,他很快又回到了絕望的深淵,如果真的那麼做,她還是她嗎?她真的是她嗎?
他哭,他笑。
他笑自己的幼稚無知,以為這樣她就能回來了嗎?她死了!她了啊!誰也沒有辦法改變的事實啊!他哭自己的愚蠢天真,為什麼他還在騙自己?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努力還能有什麼用?死了、、、、就是、、、、死了…
他不願意將她唯一留給自己的東西再交給任何人了!她的心還留在自己的體內,還存活在自己身體裏。他借口安慰自己,他和她還在一起跳動不是嗎?她的心和他的心第一次離得那麼近不是嗎?
可安慰卻不能撫平心中的苦痛,擦掉時間的憂傷,解開命運的束縛…
在小灰計劃如何死去的時候,空間毫無預兆的在他麵前撕開一個光亮的裂縫,裂縫產生了極大的吸力,直接就將他吸了進去。
他連驚訝都來不及,就暈了過去。
而等他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了蔚藍的天空,他發現自己已經能動了,舌頭也沒有斷,但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文軒死了,小雅也死了,他的心死了,整個世界也崩塌了!
此時,溫暖的陽光懶洋洋地灑在他的身上,他躺在鮮綠的草地上,露珠順著草葉流淌,四周充滿了青草的氣味,濕漉漉的水滴依賴著他,一陣風吹過,他能感受到身體傳來的寒冷感覺,寒冷讓他覺得他還活著,至少肉體上還活著。
他的盔甲已經碎了,上衣也不見了,隻有褲子還在。他一直看著天空,看著天空流動的幾朵殘雲。
天上是皎潔無比的蔚藍色,隻有幾片薄紗似的輕雲,平貼於空中,就如一個女郎,穿了絕美的藍色夏衣!而頸間卻圍繞了一段絕細絕輕的白紗巾。
一縷白雲像輕紗一樣,被晨風徐徐吹送,從遠後一片樹林的梢頭上飄來,到了那飛鳥的頭上停住,似乎低回留戀,不忍離去;過了一會,忽然散開,飄飄上升。溶進又深又籃的天空。
雖然小灰能說話了,但他此時更想保持沉默,沉默的沉思著,沉思的沉寂著,沉寂的沉默著。
他依然死不了,他離開了那個空間,來到了這個貌似很美麗的地方,可對他而言,隻是從十八層地獄到十七層地獄而已,他還是死不了,因為這裏不是現實,這些都是假象。
過了許久,也許是厭煩了這種坐以待斃的狀態,他活動了一下筋骨,猛地一跳,站了起來,卻差點被眼前的景象嚇得趴下。
“那?怎麼可能?!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