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真漂亮,幸虧進洞房前都是蓋著頭蓋的,不然可不得把賓客們也迷得七葷八素啊。”逢春跪在容華身邊整理著她的裙擺,一邊又開心地讚歎著。
容華對此,微微一笑,神色間有一些滿足和期待。
對於這一次的婚嫁,容華本來並不緊張,因為她和袁毅早已是兩情相悅,婚禮隻是一個形式,是袁毅執意要給她的一份幸福。
可是當她坐在閨房中靜靜等待的時候,她的心跳慢慢地亂了,她開始不受控製地想著等下的情形,那些賓客之間的熱鬧寒暄,父母親人臉上的不舍和期待,袁毅那不自然卻真實的微笑,以及那個暫時不能光明正大迎娶自己的袁紹會如何地吃醋。想到這些,她的心就更亂了,甚至咬住下唇,捏緊了拳頭。
就在這樣的忐忑中,她被人扶著走出閨房上了花轎。來接容華的袁毅早就在門外等待,隻是礙於規矩暫時不能接近新娘,隻能站在一旁看著。花轎一直抬到了碼頭,然後上了一條鋪滿了紅色絲綢的大船。
大船朝著袁家島駛去,漸行漸遠,終於消失在了一層濃霧當中,也帶走了方才島上的喧囂熱鬧。
楚承林就站在碼頭,迎麵吹著海風,雪白的發絲隨風飄蕩,揚起一絲絲孤單的輕愁。他沒能看著兒子娶妻,倒是親自將孫女嫁了出去,嗬……
他暗自吸了口氣,轉身對同輩的三爺、六爺說:“走,陪我喝一杯去。”
“是,四哥。”六爺一向尊敬楚承林,一聽四哥發話當然不會推拒。
三爺看出楚承林心情低落,可自己又何嚐不是呢,那可是他放進了心裏,寶貝得跟眼珠子一樣的乖孫女啊,就這麼被袁家的小子給拐走了。雖然容華沒有嫁很遠,可以時常回來,但總歸是嫁出去了,心裏的不舍和惆悵,他不會比四弟少。
楚承林的院子很大,但他自己住的小院卻不是他院子裏最大的地方,他的小院在最北麵,與辦公的書房不在同一處。
小院很安靜,門口隻有一塊大石頭,石頭上什麼也沒刻,算是一個無名居。院子占地麵積一般,裏麵的裝飾也很普通,一座小假山,一條清澈小溪,一池荷塘。最惹眼的就數那顆靠牆的桂花樹了。現在不是桂花開的時候,所以聞不到香氣,但大家可以想象得到,等秋天來了,這個院子一定芳香四溢。
這裏是楚承林愛妻親手布置的,桂花樹也是她種下的,幾十年了,它依然年年都開得很好。
“四弟你這裏環境倒是清幽。”楚承希是第一次來楚承林的小院,平時他找他都是直接去他院子的辦公書房的。
“這是當年四嫂布置的,和幾十年前一個樣呢。”楚承德倒不是第一次來,所以環顧一周,眼底浮起了一絲懷念。
楚承林隻讓他們隨意,轉身走到了桂花樹下,將藏於土中的兩壇酒拿了出來。他兩手拎著酒壇子放到了一旁的石桌上,洗了洗手後又親自拿來了一套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