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一目魯莽的行為引起了保安人員的注意,他快走到候客廳裏時,門外早就圍著一組人馬守候準備逮捕他。他反倒不覺畏懼,塞給克裏另一把槍,囑咐克裏一下用它衝出重圍。克裏沒有做過這樣的事,他被光一目拉下水,進退兩難,隻能拿著槍硬著頭皮繼續走下去。外頭的人不斷重複繳槍投降的談判,光一目卻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他低聲數數,倒數三聲就衝出去,在脫口而出一時人如狡兔一奔,克裏耳邊窩窩作響,唯有見著子彈擊穿物體冒出的星星火花。
兩個人殺破突圍。光一目下手很有分寸,沒有打死人,隻把對手打傷了,克裏情況相似。從飛梭器下來的乘客見到可怕的另一目,也是進退兩難,好在工作人員組織疏散到位,都順利跑出去了。兩個人躲在掩護物後背,有時間停下來講話。“光一目,你到底想幹嘛?彪西先生不一定能幫你收拾了。”克裏惡狠狠地說,他也的確在說實話,光一目桶了一個大簍子。“開一份通行證明就不會用這種方式進來了!”“來不及了。”他神情嚴峻,克裏欲言又止,扭頭觀察身後的情形。“現在我們去哪?”“去飛梭器發射軌道。”克裏神經緊繃,要想移出一條路通行已經很難了,何況還要前往對方死守的飛梭器軌道,說不定現在警方正朝這邊趕來呢。
克裏做出了個艱難的決定。“我掩護你,你爭取機會過去。”光一目把身上的子彈都給了他,自己拿著一把手槍微蹲準備好衝刺。克裏深呼吸,連氣都不敢大吐,直接起身掃射,光一目從側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出去,對方沒有意識到兩人是分頭行動的,開槍打向光一目時,光一目已經找好掩護了。
光一目覺得自己算幸運了,一顆子彈擦過自己的褲腳,把褲子燒了個大洞。他起身掃射一輪,縮小威脅後發現自己沒有子彈了。眼望著自己離目的地還有一段距離,有些迷茫了。對方察覺光一目的窘境了,持槍慢慢靠近準備活捉。光一目隻能一搏了,做好突襲了姿勢,他不知道克裏怎麼樣了,隻有祈禱神的眷顧了。
就在這種分秒必經的時刻,對方停下了腳步,光一目也感覺到有厚重的落灰落在自己的頭頂,他清晰感覺到腳下的大地在搖晃。“現在怎麼辦?”“活捉了再說。他已經手無縛雞之力了。”他聽見對方的對話。大地加劇搖晃,人都有些難以站穩了。接近光一目的隊員扶著旁邊的物體勉強前行,忽然被背後轟隆的巨響嚇得一回頭,看見自己的隊員被一塊落下廣告牌砸得稀巴爛。他愣住了,站在原地。此時光一目已經走到他的後背了,“快走,還在傻楞什麼。去幫那些需要幫助的人逃走。”他回過神來,光一目正指向幾個上了年紀的乘客,他什麼也不敢多想了,不管是罪犯還是善民也好,在目前這種情況下大家都是人。他感激的看了光一目一眼就跑向那個方向了。光一目撿起地上的槍支,搖搖晃晃朝目的地走去。
真理在搖晃的機艙裏不分左右亂竄,發生的一切已經大大超出她的計劃了。剛才乘客湧出去的地方不知道被什麼外力撕扯裂開,她看到翻起的大地似乎展開著血盆大口品嚐著飛梭器機身。她顧不上阿橋爾了,現在他對她而言,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她要找到一個出口逃出去,飛梭器太龐大了,她跑累了靠著椅子休息。彭彭的幾聲槍響,把她稍稍鬆弛的神經又拉緊了,她躲在椅子後麵,有人粗暴地踹開窗戶然後邁進機艙。“出來吧,不出來我就開槍了。”她緩慢的站起來,光一目放下槍,走進她拉著她的胳膊往破裂的窗口走,真由即使用力反抗也無濟於事,隻能被強行拉到窗口。“走。”她才知道光一目並非惡意,但他的方式實在是太粗魯了。她爬出窗口,踩著靠近機身的梯子慢慢下去。地麵搖晃得厲害,她爬下去的過程中椅子肆意搖晃,著陸時椅子已經橫倒在地,光一目爬出窗口正皺眉。此時陸地像一隻被樂器吹奏而緩緩升起的蛇一般在他腳下升起一塊土塊,他縱身一躍平穩落在上麵,再一躍就站在真由身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