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西南到東北是一場漫長的旅途，氣候、水土不服什麼的韋浩東倒是不擔心，就連當地情況他都曾在那邊生活幾年。
可一路的火車坐著，他整個人都疲憊得不行，比一天一夜的強行軍還讓人難受。
沒辦法，一連坐了八天轉了四趟火車。
五月末的北方天氣早已轉暖，一出站他就看到背著手穿著鬆垮垮綠色軍裝，腳上是解放鞋的父親。
“爸。”
“上車吧。”
接過一個布包和麻布口袋二人上了破舊的吉普車。
“怎麼八天才到，你小子不會不認識路吧。”
“哪能，轉車要等時間的，我算行程的時候不知道要等那麼久。”
沒辦法，此時可沒有方便的互聯網，手指一點輸入出發地目的地就能查出需要的時間，坐車都是到了站點然後重新買票，運氣不好等個十幾小時都可能。
“下次注意就行。你退役的事情我打電話問了，還有轉圜的餘地。”
不等韋浩東說話，放好行李正在啟動汽車的韋景成瞥了他一眼：“你一次集體一等功兩次二等功，現在是三級軍士長，在武裝部熬過三五年就是副連級了。
正好趁著這機會，你去報考國防大學，陸院也行。”
國防大學成立三年了，報考難度極高。
若非韋浩東身家清白趕上了老山那邊的戰爭尾巴，想要報考的資格都沒有。
很遺憾他沒有考上，花了兩年時間在22歲考上了南昌陸指，學的是作戰指揮和指揮信息係統工程，畢業後因為年紀較為成熟、上過戰場、父親是軍隊改革派，成為了師改旅及合成化的工作小組成員，專事相關研究工作。
到退休也不過擁有少校待遇。
他沒有回答，智氏微微點頭；因為他知道隻要答應下來，之後自己要執行計劃腿都得打斷。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熱騰騰的飯菜擺在桌子上，正解著圍裙的阿姨笑著問道：“這帥小夥就是韋部長你的兒子吧？”
“阿姨好。”
“好，好。我還要去李書記那邊，秘書說明天要見客人，得先去打掃一下。”
“那我就不留大姐吃飯了。”
韋景成爽朗一笑拉著兒子側身讓出門口。
這年頭不論是軍事還是民政的幹部調動都是上麵安排，像是韋景成這樣異地調任來還工作忙的，少不了沒有時間收拾家裏。
這位阿姨既不是保姆也不是傭人，反而是正兒八經的體製員工，韋浩東不是很了解她，隻聽說丈夫過了鴨綠江沒了，大兒子在西南也沒了。
如今每月的工作就是輪流給家屬院的一些領導打掃家裏的衛生，偶爾哪家需要招待客人就幫忙做點菜。
等阿姨走後，韋浩東見到櫃子上有玻璃瓶裝的酒趕忙去拿過來。
他父親格外好酒，每天晚上吃飯都要喝點兒，後來本來能擔任合成旅下麵的團長的，卻因為好酒被剔除名單。
“有話就說，獻殷勤是沒用的。”
麵對說完之後就夾菜喝酒的父親，韋浩東乖乖坐直身子開始彙報：“在來時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接下來是上大學還是上軍校；上學是肯定要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