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引言(1)(2 / 3)

軍艦是成了殘骸,但是日本海軍的軟件遺產卻幾乎原封不動地被保留了下來。因為有這樣一種根深蒂固而莫名其妙的觀點,認為日本海軍和日本陸軍根本不同。壞事蠢事都是陸軍做的,海軍則是克製的、反戰的,是陸軍的暴躁把海軍也拖入了和美國的戰爭。如果仔細觀察日本社會,就能夠發現來自舊日本陸軍的影響確實不大,甚至可以說幾乎消失了。而舊日本海軍的影響則很可觀。很多被人們認為是日本社會特有的現象或行為方式,都是日本海軍留下來的遺產。其實其曆史遠不像人們,尤其是外國人想象得那麼長久,僅僅隻有幾十年或上百年而已。那是一筆有正有負的遺產,日本戰後的複蘇有不少地方要歸功於那筆遺產,但是後來日本經濟的停滯和徘徊,似乎也能從日本海軍的遺產中發現端倪。

就讓我們從那支海軍出現、發展、膨脹、瘋狂和滅亡的曆史中來看看那支海軍駛過的航程是一條怎樣的軌跡吧。

一百八十六

日本人現在就處在這個極其尷尬的位置上,怎麼打都打不下去了,怎麼看都沒有贏的希望。那麼為什麼不能求和呢?實際上這時候很有些日本人已經在進行講和工作了,但是這些工作都是一些個別組織的自發行動,實際上都可以歸結到“下克上”一類的活動裏去。而發動了這場戰爭的東條內閣本身卻沒有任何求和的實際行動,當然在現場的海軍就隻能想法子熬過去了。

所以其實古賀峰一的作戰方針也很正確,既然戰不勝,守不了,除了大家玉碎去“報君恩”之外無路可走,更不要說古賀峰一也是個海軍大將,豈能看不出哈爾西和麥克阿瑟強逼日本人無謂出血的用心。反正戰爭已經沒有希望了,還不如堅持用一個讓美軍也付出更多代價的戰術,何必來來往往地白操心呢?

但是對時局的觀察還是很樂觀的東條內閣和大本營當然不會同意這種戰法,對從中國大陸經緬甸穿過菲律賓,直下荷屬東印度繞過新幾內亞,抱著整個南洋的 “絕對國防圈”還是很有信心的,絕對不容許那種對海島守備隊見死不救,死光算數的作戰方針。因此即使古賀長官手下的聯合艦隊主力不東奔西跑,其他的艦隊也免不了要轉來轉去。

8月3日,新喬治亞島上的蒙達機場落入哈爾西之手。哈爾西在達成第一階段的目標之後,不失時機地準備向科隆班加拉島和維拉拉維拉島發動進攻。

已經向科隆班加拉島增了兩次兵的日本人還是覺得沒什麼把握,還是要增兵,但是因為手頭也緊,這次隻能再增1000人。這次是派了杉浦嘉十大佐帶了第四驅逐隊的荻風、嵐、江風和時雨4艘驅逐艦去。

日本在開戰時保有的驅逐艦和戰時生產的驅逐艦一共有175艘,到戰敗時隻剩下25艘。從中途島開始,特別是瓜島以後,日本海軍能行動的主要就是驅逐艦了。驅逐艦的大量損失也使得驅逐艦隊番號變換頻繁,要跟上這種變遷非常困難。

比如這個第四驅逐隊開戰時是第二艦隊第四水雷戰隊的,後來瓜島吃緊就編到了第八艦隊的第十戰隊裏,這次派出去的4艘驅逐艦裏隻有荻風和嵐兩艘是一開始就在第四驅逐隊,在中途島海戰中擊沉了航母“赤城”的荻風在向瓜島走耗子時被美國飛機炸傷,現在還是從船廠剛剛歸隊,江風原來是四水戰第二十四驅逐隊的,時雨則是一水戰第二十七驅逐隊的。現在不斷收編改編這才來到了一起。

而指揮的杉浦嘉十大佐不是開驅逐艦的,是海兵46期,海大28期的精英軍人,除了在早年的少佐年代當過“蓼”和“卯月”的艦長之外,艦上經曆不多,一直是幹水雷戰隊參謀或者在海軍炮術學校、海軍通信學校以及海軍航海學校當教官,直到開戰時才開始擔任第五驅逐隊司令。

就是說杉浦大佐不是一個日本驅逐艦隊裏常見的那種“船油子”,而他這次的對手,美國海軍中校弗雷德利克·穆斯布魯格卻是一個“船油子”。

穆斯布魯格從安納波利斯海軍學院畢業以後就一直在船上幹,先是在揚子江上巡邏,後來又幹過潛水艇和油輪,日本奇襲珍珠港那天他剛被任命為驅逐艦麥考爾[USS McCall (DD-400)]的艦長,從此就一直在幹驅逐艦。

和日本海軍一樣,美國的驅逐艦長們也幾乎都是船油子,在個人操艦技術上由於戰前的訓練不足可能比不上日本的驅逐艦長,但是美國海軍除了數量上和兵器科技上的優勢之外還有一個優勢,就是除了訓練之外軍官能夠自由地進行戰術動作的研究,長官非但不會禁止這種研究,而且對這種研究更感興趣。

7月份在中部所羅門前線進行的兩場海戰的結果都很不令人滿意,美軍在艦隊運動方麵有了一定的進步,但和日本艦隊相比還是存在差距。指揮官安斯沃斯少將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這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