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舍得我傷心,我的心從來都隻圍著你的心而轉……
簡羽盯著那條寶石項鏈,剛才的幸福感和滿足感被一掃而空。他的臉色從未這麼糟糕過,朱小瑜竟覺得他是來自地獄的冷麵判官。他隻字未吐,右手卻將項鏈攥得死死的,隻要再略一用力,項鏈就會折斷,而他冰冷的目光像一把利劍,直戳進黃綠色寶石的核心。
他和項鏈有仇嗎?亦或是它隱藏著一個更加淒慘更加的悲憫的故事?他不說,她猜不出來,她卻不能不解釋,因為項鏈是簡詠送的。
“你,父親送的,”在不明真相之前,她爭取坦白從寬,“是為了感謝我救了越影,脂若也收到了差不多的禮物——”
“差不多?”他瞳孔收縮,語氣中滿是質疑,語溫令室內的水汽凝結成冰,“差很多,很多。”
不過就是一條充當酬謝的紀念品,即便貴了一些,充其量也就上千塊?難道,這裏麵……她不敢想下去,越是不解就越難受。
“簡羽,”她不能坐以待斃,她實在受不了他的冷言冷語,也不想再經曆與上次相同的遭遇,因為,她沒做錯,問心無愧,“你就一刀給個痛快,有什麼話說出來,不要讓我瞎猜,也不要這樣對待我!”
“這項鏈是我母親的……”
一句話,解釋完了,她接不上話,他繼續他的咄咄逼人。
“項鏈上的寶石叫做黃綠貓眼,是很珍貴的石頭,是他送給我母親的。我母親在臨死前把它戴在我的脖子上,對我說,羽,你叫簡羽,戴著它去找你的父親,他一定會承認你。”簡羽的眼圈紅了,聲音哽住,他的話是那樣的揪心,看著他的眼,小瑜的心仿佛被冰錐穿透。
“我不需要他承認我,我隻希望他承認我的母親……他對我說,貓眼石是送給他最愛的人的,他從我這裏拿走了這個項鏈,他說看著這個項鏈,就會想起我的母親,他愛她,她和貓眼一起,活在他的心裏,永遠陪在他身邊……”
小瑜看不見他的臉,也許,他在哭,一個大男人在流淚,曾經堅強的驕傲的壞壞的簡羽,在痛心流淚。他的背影,像一塊大石頭,重重的砸在她的心上,隨後,砸得她體無完膚。
為什麼,為什麼簡詠要將項鏈送給她?那明明是無價之寶,是一輩子放在心上的紀念,是一個癡情女子的靈魂,他為什麼要送給他?
難道,那天,他所說的話都是真的?不是演戲,不是作秀,就是故意要說給她聽的?
“戴上這個項鏈,我就當你是答應我了。”
“小瑜,做我的女朋友,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守護你,愛護你……”
項鏈上的黃綠貓眼突然變得如此刺眼,仿佛尖錐,連同簡羽的冰劍,一同刺穿了她——一股強烈的負罪感升上腦門,她,朱小瑜,又自作自受了嗎?
簡羽並沒做過多的埋怨,而是始終背對著她,直到離去。他落寞的身影,映在她眼底,那一刻,他是被抽走靈魂的死屍,那一刻,她是失去思想的走獸……
她的烏鴉嘴往往都是中的,貪心所帶來的唯有止不住的傷悲。她又錯了,錯在相信他的話,錯在收了他的禮物,錯把他當成值得深交的好友。
人去樓空,形影相吊。麵,涼了,一涼到底。她的胃開始疼,喉嚨也不聽話的犯了病,咳嗽,止不住的咳嗽。
“脂若,”小瑜對著電話一把鼻涕一把淚,“我病了,快死了,你來看我最後一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