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蕊的原身雖生自水中,但她並不喜歡水。
紅蕊輕輕揚起衣袖,衣袂劃過處撒出點點金光,碎金般的閃光幻化成一朵朵的紅蓮花,從她的腳邊一直漫延到湖麵,再鋪向對岸,她輕飄飄地踩在那些盛放的花瓣上,如天神一般走向對岸那些低矮的灌木叢。那些枝叉交錯的灌木幾乎形成了一堵牆,她以前從不來這地方也正是這個原因,這裏看不到路,除了地麵上那些花白的水圓石就幾乎再無別的景致。
紅蕊轉身剛要離開這裏,她的耳邊突然聽到幾聲洪亮的鍾鳴,四周全都是灌木看不到任何房屋,這鍾聲一定是從灌木叢的那一邊傳來的——似乎並不遠。
紅蕊突然來了興致,腳尖輕輕躍起,身體便像紅色的花瓣一樣輕輕飄在空中,她極目遠眺,前方茫茫的一片除了灌木還是灌木,那些灌木低矮得連一棟茅屋都藏不住,鍾鳴聲會是從哪裏傳過來的呢?
一隻翠綠羽毛的大鳥受到了驚嚇,慌不擇路地飛出灌木一頭撞在紅蕊身上,大鳥受了傷,撲扇了幾下翅膀朝地麵跌去,紅蕊也被撞跌了,就在她跌落的過程中,眼中的景物瞬間發生了變化,跌坐在地上的紅蕊忍著疼痛剛要從地上站起來,一隻紅毛紅眼的狼耷拉著尾巴站在前方呲牙朝她低吼著,那架勢隻要她稍微一動,就會立刻撲上去將她撕碎。
結果真的如此,隻不過被撕碎的不是紅蕊而是那隻紅狼。
一場人狼血戰就在短短的幾秒鍾拉上了帷幕,躺在地上的紅狼脖子上被撕開一個一寸來長的傷口,金黃色的血液從傷口處噴湧而出,血液噴濺在紅蕊的衣服上,閃著燦燦的金光。
就在紅狼倒地的瞬間,一個頭戴花環身穿彩衣的少女撲倒在紅狼的身上喊著:“阿拉加,阿拉加!”這個頭戴花環的姑娘和那條狼一樣長著火紅的眼晴。
紅蕊這時才發現,後方不遠處一座高聳的鍾樓底下有好多人,他們大多數都是黑發黑眼並將黑色的頭發高高地盤在頭頂上的,隻有幾個人是棕色的卷發紅色的眼睛,其中一個黑發黑眼的少年男子站在禮台上穿著盛裝,他們像是在舉行某種儀式。
少女抬起純潔的臉頰無辜地看著紅蕊,從眼裏滑落的淚水一滴一滴滴在紅狼的血液上,“你為什麼要殺死它?我本來是要阻止它的。”少女顯然對紅狼的死心痛不己,聲音裏夾雜著幾絲憤怒。
這時候從鍾樓下的人群裏走過來一位棕發紅眼的長者,向紅蕊微微施禮說道:“這也許是一場誤會,既然來了就是這裏的客人,雖然我們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也不知道你是從哪裏來,這場虛驚既然已經過去,就請一同參加我女兒格莉莎和魔發族青年賽哲的婚禮吧。”棕發紅眼的長者又對著格莉莎說:“女兒,不要傷心了,不要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說完伸出手掌托起格莉莎的手走向禮台,新郎牽過自己的新娘,婚禮繼續舉行。
站在人群旁邊的紅蕊看見格莉莎的父親從袍袖中掏出一個巴掌大的皮口袋,他站在那隻火紅的死狼身旁,一隻手拿著打開的小皮口袋,另一手緩慢地從狼頭撫到狼尾,那隻死狼的屍體慢慢地化成一些金紅的碎沫,隨著格莉莎父親手掌的擺動全部進了小皮口袋,就連淌到地上的狼血也化作碎沫被一同收了進去,之後,格麗莎的父親束緊袋口將它放入寬大的袍袖中。做完這些它才淨手來到人群裏繼續參加婚禮儀式。
紅蕊低頭看自己的衣服,紅狼的金血還在,隻是此時那光芒就像利刃閃爍的寒光一樣,讓人看了陣陣的發寒。
一個頭戴角冠身穿白袍的長者步上了禮台,他舉起如柴的雙臂大聲說道:“安靜!請各位安靜,婚禮的鍾聲已經響過,下麵,由我來宣布,今天,這兩位年輕人——火族姑娘格莉莎與魔發族青年賽哲,他們倆個經過兩族族長的同意,由兩族的大魔法師施完祝福咒禮,現在可以正式結為夫妻了,從今天起,火族姑娘格莉莎留在魔發族,與丈夫賽哲共同生活,交流法術,繁衍兩族的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