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雪巫梅靈(1 / 2)

據說小冰山以前是一馬平川的大平原,一千年突然地動山搖。結果懸山下落,小冰山崛起,並在百年之中不斷上升,但總體高度並不算太高,在北境比它高的山數不勝數,光青龍穀青龍之尾就有高山十餘座。小冰山崛起之時,正是霜雪神宮崛起之時,雖然二者東西相距數萬裏,但依然有好事者將二者聯係起來,倍加猜測,隻是沒有一個能讓北境世人完全相信。

不知是何緣故,小冰山附近風雪異常強烈,其溫度也是遠低於踏雪城,盡管流霜準備了很厚的棉衣,但在這自然偉力之下,仍然不夠看。流霜已經在風雪中走了半天,天色已晚,再加上風雪,周圍什麼都看不清,也再聽不到人的交談聲。流霜很冷,眉毛上已經是一層霜,嘴唇已經凍裂,長時間的行走,讓腳也不堪重負,但他感覺不到什麼,因為早就麻木了,但流霜還不能停下,在這風雪肆虐的黑暗裏,如果不能找到庇護所,晚上不是被凍死,就是被雪狼吃掉。即使流霜踏入納氣境,也不敢與雪狼正麵抗衡,尤其是在這惡劣的屬於雪狼的主場,尤其是流霜並未經過多少訓練,尤其是雪狼是成群結隊的。

“咳咳。”流霜剛咳了兩聲,便被風雪灌入嘴中,嗓子生疼。即便元氣珍貴,但流霜不得不動用元氣,這讓他暖和了一些,腳步不再那麼沉重,頭腦更加清醒。他突然笑了笑,心中想到:“若是我還是通感,現在估計離死不遠了或者已經死了。”

忽然,他停下了,好像踢到什麼東西。他費力地彎下腰,在雪中扒了一番,原來是一根手臂粗的木棍,流霜手小,但握著並不費勁。然後,他略微僵硬的手執著木棍,在風雪中亦步亦趨,而他留下的足跡,不消片刻便被覆蓋,好像從未有人踏足過。

雖然視線被雪和夜色占滿,而且眼睛被吹得生疼,但流霜還是隱約看見藏在風雪中的小丘陵,幾塊巨石在丘陵之下,似乎是被強風吹下來的,流霜右手執棍,左手在眼前擋著,咬著牙走了過去,尋到一塊夠大的石頭,便一屁股坐下,由於風是背向而來,所以他得以靠著石頭大口大口地喘氣而不用擔心被風噎著,他臉色已經很蒼白了,丹田的元氣也已經枯竭。流霜將木棒插在雪中,費勁地拿過包袱,僵硬的手調整了許久才解開係上的結,從裏麵拿出了店小二給他的一木盒牛肉幹。

“哎呀,我的牙!”流霜剛咬一口,牙就顫抖起來,他抱怨道:“這什麼牛肉啊,好硬。”但也隻能無奈而又費力地咀嚼下咽,但好在味道不錯,就是太硬,這便是痛並快樂著吧,流霜苦笑著。

天氣寒冷,風雪如刃,流霜根本睡不著,於是他拿出《舊書》,仔細閱讀了一遍,又看了看《冰霜通法》,隻是環境太過惡劣,沒法練。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個黃色封皮的書——《龍拳虎步》,他眼睛突然變得明亮,因為在這打一套拳,不就可以稍微驅趕寒冷,暖暖身體了嗎。

踏入納氣境的人,除了體質勝過常人,感官也變得更加敏銳,身體在元氣不斷的衝刷和滋養下,壽命也會增加。流霜視覺敏銳,夜色中目測了一下身後的巨石,大概有一丈左右,於是他嚐試著貼著巨石站起來,發現風力並不是特別大,於是他認真地閱讀了一番手中的拳法,然後將書放下,用石頭壓著。於是風雪中一少年認真地打拳,隻不過在他眼裏,這是取暖的方式而已,不知道創造這拳法的人知道後會不會氣得吐血。

隨著流霜的不斷熟練,一招一式都顯得不那麼生硬了,而他的目的也達到了,舒活了筋骨,又抖擻了精神,身體變暖。

流霜滿意地笑了笑,靠著石頭坐下,自言自語道:“這《龍拳虎步》雖然粗糙,但是其中的拳法、用勁方式還是可取的,如果能以這種用勁方式運行元氣,會不會更厲害?”其實那裏麵還有步法,隻不過這步法轉折處太過生硬,估計還沒躲過敵人,自己就傷到了,遠遠比不上曾經城主府後門的通關步法,那個要圓潤得多,流霜想著要不要把那種步法拿來配這種拳法,最後發現,自己還沒那天賦把剛猛和陰柔結合在一起。

但之前想的用勁方式他倒是想試試,於是興致勃勃地運用元氣,調整元氣運轉軌跡,但他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那就是沒有用腦思考,結果就是元氣紊亂,在筋脈中亂行錯行,導致流霜慘叫一聲,噴了口血,然後暈倒。

醒來時,天已經亮了,流霜臉色蒼白,想起昨晚不計後果的嚐試,不禁後怕地出了一身冷汗。他艱難地坐起,看了看四周,風雪變小,但依然呼嘯著,麵前的血跡早就被雪覆蓋,他盤好腿,閉上眼睛,運轉體內漩渦,吸收元氣,逐漸填滿了枯竭的丹田,他的臉色也不斷好轉,隻是身體依然乏力。但他不能耽擱了,因為以北境人特有的辨天方式,現在已經是接近午時了,而他離小冰山還有將近九十裏地,按照他每天四個時辰的計劃來看,還得一天多,而且越靠近,風雪越大,或許還有其他意外,真是時間緊迫啊!

流霜現在才自嘲起自己的無知,當初信誓旦旦地走了,根本沒有想那麼多,準備不足,但現在不能退縮。他費力地站起來,繞過石頭和丘陵,繼續向前走,他很難迷失方向,因為經過他的測試,他猜想小冰山應該是風源,向四麵八方吹去,隻要是逆著風行走,方向便不會錯,至於為什麼,沒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