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找到了幾條河,一條流向東北,其餘三條都朝東。”一個黑甲兵單膝跪地說道。
蕭易寒沒說什麼話,踢了踢馬肚子,禦馬前往那些河流處,一一查看,然後停在最南邊的一條旁邊,說道:“你們分組沿著另外幾條搜尋,這條我親自來,記住,先講道理,再來武力,膽敢阻擋,格殺勿論!”
原慶和易東跟在蕭易寒身後,聽到他說講道理時,原慶不由得笑了一下,當他說最後一句時,即便是在他身後的原慶和易東也一哆嗦,濃烈的殺氣連風雪都避之不及。
“是。”黑甲兵果斷地回答道,然後率人離開,蕭易寒則是看了看眼前的河流,又看了看遠處。
“這條河流下遊是玉龍國,應該是從西北邊入境。”原慶見蕭易寒看了許久,就說道。
蕭易寒瞥了他一眼,駕馬向另一個方向走去。易東則是有些驚訝地看著原慶道:“你怎麼知道?”
“孤陋寡聞!”原慶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衝著蕭易寒遠去的背影喊道:“將軍您走錯了吧?”
聲音放出許久,直到背影消失,也沒有半點回應。易東學者蕭易寒的樣子,剛低下頭,就驚呼道:“原慶,快來看。”
原慶聞言,馬上走了過去,隻見河流兩邊的植物上有一絲絲血跡,也就是說流霜十有八九會在這條河的下遊。想到這裏,原慶興奮地拉著易東,沿著河流前行。
河流無名,潺潺流水聲和碎冰的碰撞聲交融為悅耳婉轉的一曲,配上曲折的河邊小道和飄零的大雪以及遠處若隱若現的山脈,竟還別有韻味。原慶不由得讚歎了一下:“一直都在北境生活,從不知道這也有好看的時候。”
“身在福中不知福罷了,多少南方人想到北境來看雪,但是很多都被淵海拒之門外,估計南方人的史書裏,北境絕對是個神秘和美麗共存的世界。”易東不知不覺閉起了眼睛,臉上露出喜悅的神色。
原慶哼了一聲道:“好像是你進史書一樣,等我以後有實力了,我肯定去南方。”
“你去你去,誰又不攔著你。”易東笑道。接著他神色一變,正色道:“既然這條河可能性最大,何不多調集些人手。”
見原慶沒有說話,易東繼續說道:“流向東北的那條河是絕對不可能的呀,這不是分散實力嗎,要是下遊遇到意外怎麼辦?”
“你再仔細想想。”原慶收斂了笑容,道:“這樣每條河都布置下人手,順流而下竭力尋找,才能顯示我踏雪城的決心,而這條河由蕭將軍親自負責,一到下遊定是重磅消息,這樣,誰想動流霜都要好好考慮。”
“流霜究竟是誰,怎麼陣仗這麼大。”易東不由得有些疑惑,他甚至懷疑流霜是李家子弟,是李臥雲的親戚。
原慶瞪了他一眼,道:“我哪知道?”
這會兒流霜正靠著樹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臉上都是痛苦的神色,汗水好像不要錢一樣往下流,梅靈在旁邊不停轉圈,好像是在為流霜著急。
流霜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沒事,多走走就不疼了。”
嘴上說著不疼,但實際上每一步都牽動著全身的傷,內髒就像被火烤一樣的難受,總是習慣性地運轉元氣,但筋脈盡斷,所有元氣到體內都會逸散,還傳來陣陣痛苦。
一下子變成普通人讓人無法接受,一下子變成連普通人都不如的廢人,更讓人不能接受,流霜隻是個孩子,因為這個受了無數痛苦,心裏浮沉帶起的巨浪遠勝以往任何時候,強烈地衝刷著心靈,不過,他有芷陽,至少死不了,他也相信著一定會有人來找他。
寂靜的山林裏流霜緩慢而又痛苦的行走,比起之前,已經好了許多,確實不那麼疼了,因為都麻木了,因為長時間的運動,身上結痂的傷口再次開裂許多,鮮血又開始流淌,梅靈想要阻止,但是流霜擺手,他在想現在玉龍國全國上下應該都在找他,如果不快點找到避難的地方,服用芷陽,恐怕一會兒又得昏倒。
似乎是應了流霜的想法,遠處傳來腳步聲,流霜一下子就緊張起來,梅靈也是一頓。硫磺尋找到一處巨石,直直地躺了下去,梅靈則是催動風雪,托著流霜的身體,不發出什麼動靜。等流霜躺在積雪上後,梅靈彙聚風雪和地上的積雪,把流霜埋在其中,它自己也鑽入流霜的體內,以冰寒之氣掩蓋流霜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