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習習,嗚咽如鬼哭狼嚎;寒風朔朔,陰冷如冰刀刺骨。天空依然一片漆黑,沒有半顆星星,地上千家萬戶,星河地界卻是半點燈火也無。
遠處南麵高峰的森林裏,漸漸聚集了一大群黑壓壓的妖獸,在一簇簇閃動著的磷火映照下,依稀可看見那些妖獸,整整齊齊地排成縱列,幽藍的眼睛在黑夜中冒著嗜血的光,它們一個個麵目猙獰,喉中發出恐怖、低沉的聲音,似乎是在為同伴的死去而憤怒,恨不得將那害死同伴的罪魁禍首咬死一千遍、一萬遍。
剛剛,天黑前,那臨死妖獸的一聲劇烈自爆聲已經清晰地傳到了同伴的腦神經中。其中,包含著自己遇害的消息,以及隻有它們同族才懂得的訊息。
現在正是夜色正濃之時,這群好不容易彙合攏來的妖獸們正打算不顧怪皇的命令而去給死去的同伴報仇。
怪皇曾吩咐過它們執行命令時,不準進入人類的居住地界一步。
死亡訊息發出時,這些妖獸們正分布在周圍遠處或鄰近地的各個通道內執行任務。當它們接受到訊息,就開始一隻一隻的朝生源地聚來,不要任何的親眼見證,也不要訊息有多詳盡,它們彙集到這裏,隻要聞一下這裏的氣息,就能查出治同伴於死地的人的下落,因為它們會循著這氣息一路追蹤……
暗暗的嘈雜聲中,隻聽一聲明顯底氣十足的怪吼聲,排成縱列的一隻隻妖獸立即變得鴉雀無聲,但它們的臉上卻突然變得殘忍而又興奮。
明顯,等了很久,這些早已迫不及待想要報仇的妖獸終於等來了它們這個任務隊的大哥大。映著慘淡的磷光,可以模糊的看到,這個大哥大的身形又要比這些龐大的妖獸還要壯上幾分,本該碧綠的鱗片已經呈現出一些棕黑的跡象。
它這時正站在妖獸隊伍的前麵,對著妖獸們咆哮,時而語調淒冷,時而怒聲衝天,這些整齊地站在一起的妖獸們也隨著這位大首領的情緒時而沉痛、時而憤怒。突然,這大號妖獸停止了咆哮,小號的妖獸自然不敢造次,都靜靜站在那兒望著它。
一陣寒風凜冽地刮過,樹影婆娑間,大號妖獸一揮爪,嗅著血腥氣風一般地去了,背後跟著聚集來的幾百妖獸,黑壓壓的飛了一天。路線和玉潞走得不謀而合,隻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一個快,一個慢。
正仙殿、承雲宮裏,一麵直徑大約有一米來長的乾坤境浮在空中,裏麵正清晰地顯現著星河鎮上的情景,兩個灰衣老者站在鏡下仰首而視,左邊的身形稍胖、稍高一些,右邊的稍矮、稍瘦一些。
這兩個老者猜也知道是雲奇仙長和子虛仙長,除了他們兩個老鬼誰還能隨隨便便站在這裏?他們倒好,叫玉潞下凡去挨揍,自己卻躲在這裏對鏡旁觀,若是讓某某人的好姐妹知道了,非得腹誹死他們不可。
“師兄。”左邊的老者問道,“這玉瑩不是玉氏一族至強的寶物嗎?怎會讓玉潞受這麼嚴重的傷,卻沒有絲毫動靜?”
“師弟,這玉瑩已經將近一百年沒戰鬥過了,沒有強大的力量是無法喚起並支配它攻擊的,潞兒雖然是它的新一代小主人,但力量太弱,還不足以喚起它的攻擊,更不能支配它,隻能憑著玉氏血脈的緣故,得到一些玉瑩的庇護,不至於殞命。將才玉瑩若沒動靜,憑著怪族的二級獸人血爆的威力,潞兒仙力弱又毫無防備,早怕不止死一回了。”右邊的雲奇仙長神色凝重的感慨道。自己這個徒兒資質絕對上乘,冰雪聰明,甚至和大徒兒金風並排,隻是任她如何苦修都難以將自己的仙力提升半點,卻是讓人十分費解,也許這和玉氏一族的血脈有關吧。記得當初玉君送她上來時就說過,“潞兒這孩子,可能會和別人有些不一樣,還請仙長多多費心了。”
“師兄。”
“師兄?”久呼見不答子虛仙長偏過頭去,試探地叫了一聲。
“怎麼了?”雲奇仙長回過神來,微笑問道。
子虛仙長伸手指了指乾坤鏡。
雲奇仙長望向鏡麵影像,那群怪族獸人已經進入了星河鎮…
子虛仙長緩緩道:“師兄,我曾算出風兒和玉潞相遇,命中會有劫數,想他們在正仙殿一起學藝十幾年,都未曾相遇,沒想到,在這天大地大的人間,他們互不相識,卻在這種情形下,以這種方式遇到了,真是造化弄人啊!唉~早知如此,我就不急著讓風兒下凡了,難道這真的是命中注定的?”
雲奇仙長歎道:“師弟啊,別忘了,我們也是這命運中的一人啊,誰又能真正料盡世事、窺盡天機呢?”
這天黑得很快,若是往常,想這太陽都還懸在天空呢!
琉璃先眾位師姐妹回到星河鎮中,開始還心急如焚,但一踏進鎮中,發現街道兩旁民宅、商店等全都毫無異常,這才放下心來,本想一心一意奔到小客棧利用銀月施法進入後,借機去看看五師妹,沒想到,回去是回去了,卻發現玉潞師妹根本不在房中,叫出店長夫婦一問,才知道,五師妹竟出去找自己去了,這下可把琉璃急的,為一個陌生人——紅兒,五師妹卻冒著暴漏身份的危險出去尋找。“真是,真是太亂來了。”琉璃急的語不成調,也不多和店長夫婦說些什麼,轉頭推門而去。留下兩夫婦麵麵相覷,半響,兩人才想起喊道:“紅兒姑娘,你不能出去啊!”可惜,琉璃已經走得沒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