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明樓新來一個大廚,手藝端的了得,據說祖輩是滿清禦廚,做得出滿漢全席,烹得出絕世名肴,如今結合本地的海鮮特色創造出一味叫什麼……嗯,叫鵲橋仙的菜,光名字就頗是高雅,那菜我也沒得吃過,據朋友說絕了!今天,鄙人做東,大家一起品嚐品嚐,加深一下兄弟姐妹的階級友誼!”說著,不懷好意地瞥了瞥若萍。
小叔聽了袁軍的話饞得直流口水,和侄女商量道:“萍啊,難得袁總如此盛情,我們就吃了飯再回去,好不容易來了趟城裏,再說也耽擱不了下午回家,好不好?”
若萍好是無奈,誰讓自己攤了這麼個小叔?其實她自己也十分討厭這個不學無術、整天東摩西轉的小叔,今天讓他跟著自己完全是為了應付劉兵的騷擾。
“空明樓”三個大字出自本地著名書法家趙諫之的手筆,龍飛鳳舞,有張懷的遺風。整個樓閣的風格完全是仿明的布局,飛簷畫棟,雕窗朱戶,加上地處繁華的市中心,每當華燈初上的時候,是當地有名的風景和看點。
進了豪華包間,諸人分座位坐了後,一個穿製服的頗為妖冶的大堂經理屁顛屁顛地趕過來,再三的鞠躬和寒暄道:“藍莓之夜的袁總大駕光臨,令鄙店蓬蓽生輝,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唐經理啊,我今天可是衝著那味名吃——鵲橋仙來的哦,在座的都是鄙人尊貴的客人,照顧不周的話,可不要怪鄙人不埋單哦!”
“那是,那是,這個放心,我待會專程去招呼!”唐經理點頭哈腰道,隨即叫來兩個漂亮的小姑娘站在一旁專程服侍。
袁軍大度地接過菜譜,熟練地點了十多個菜。
劉兵出去換了身新衣服,連罵真他娘晦氣,而一想起那令自己垂涎三萬丈的麵龐,心裏麵象開了朵紅花,一個子“爽”!
一會兒包間外來了兩個人,一個矮矮胖胖的,脖子上戴著好粗一個金項鏈;一個臉上長了好大一塊胎記,生著兩隻鱷魚眼,令人看過去很不舒服。胖子笑著說:“袁總啊,今日有甚好心情居然想起做東來了!”鱷魚眼嗅著煙,咳嗽著說:“袁總啊,我昨天請都請不動你,今天倒來請我了,白欠你個人情!”
袁軍笑著招呼道:“我來介紹一下新老朋友,劉兵,本人磕頭的弟兄,自不用說,旁邊這位是本人小叔!”鱷魚眼和胖子反應極快,說了聲“小叔好!”小叔幾回見過這市麵?頓生受寵若驚之感,站起來還禮道:“各位好,各位好!”
“旁邊這位美麗的女士是劉兵兄弟的朋友——沈若萍小姐,對過這胖子是鄙人的生死兄弟簡彪,餘下這位是漢唐餘韻軒的老板高豐年!”高豐年彎腰一揮手做了個優雅的姿勢,訕笑著說:“美麗的小姐,請容許本人向你作出最崇高的敬意!”此人相貌醜陋,一笑就露出滿嘴的黃牙,現下作出此類動作,頗不好看。若萍冷冷的看著,也不答話。
高豐年倒也不在意,自我解嘲地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說:“嘿嘿,這身破行頭早上忘了換,胡子也沒光,有失雅觀,有失雅觀,得罪了!”劉兵笑著說:“若萍今天身體不適,情緒不佳,高總別往心裏去!”“哪裏哪裏!”
這高豐年開個古玩店,平時和袁軍勾結在一起,沆瀣一氣,倒賣文物,發了不少黑心財。簡彪是袁軍的發小,狗頭軍師,平素滿肚子的壞水,幫袁軍出了不少壞點子,可謂壞事做絕,當地黑道人送外號“白眼狐狸”。
隨著酒菜一味味的上端,眾人自然杯觥交錯起來。若萍說:“我不喝酒。”
袁軍向簡彪使個眼色,簡彪搖晃著走出去,一會拿來了瓶牛奶說:“這東西好,我兒子一天要喝好及瓶!”殷勤地給若萍倒上。
幾杯酒下去,小叔給灌得暈乎乎的,加上空明樓的菜確實不錯,差點連舌頭也吞到肚子裏去了。若萍冷冷地看著,也不拿筷子,偶爾喝了幾口奶。
席間那高豐年居然扭著屁股跳起了舞,嘴中哼著難聽的曲子,惹得劉兵咧著嘴哈哈的笑。簡、高、劉三人劃著拳、行著酒令,一陣工夫,已經喝完了兩瓶酒。
簡彪和高豐年心領神會,轉眼間將劉兵和小叔灌得暈頭轉向。若萍狠狠地戳了戳她小叔,小叔結結巴巴的說:“幹、幹嘛?人家高老板盛…盛情難、卻,我怎麼能不、不喝!”
那味鵲橋仙上來的時候,劉兵和小叔已經醉倒在當地。若萍直覺得頭暈乎乎的,看著周圍的東西都晃動,緩緩站起身來,身子不由自主一歪。那袁軍一把抱在懷裏道:“我的個乖乖,老公帶你銷魂去!”說著,扶起若萍出了空明樓,上了輛嶄新的奧迪,向藍莓之夜夜總會方向開去。餘下的攤子,自然有簡、高二人收拾了。
來到夜總會門前,扶若萍下了車,早有幾個小弟迎接上來道:“老大,今天又換新嫂子了!”“滾一邊去,別掃了老子的興!”袁軍狠狠罵道。小弟們訕訕退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