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冥戀挑釁的向傳來聲響的方向瞥了一眼,似有似無,而此時早已心慌意亂的冰羽斯諾絲毫沒有注意到。
“這景致還不錯,你倆經常在這約會吧?”修冥戀嗔怒的看著暗夜璿,口氣不善道。
“你這說的是哪兒的話!”雖然依舊是不疾不徐,但冰羽斯諾明顯聽出了說話人口吻中的焦急,而這聲音冰羽斯諾在熟悉不過了,曾經多少個日月在自己耳邊縈繞,即便身邊的人事物飛轉,隻有他依然陪伴,無論何時何地……“我這麼做還不都是為了你?”
“為了我?說的好聽~”修冥戀佯怒的將臉轉向另一邊不去看暗夜璿,“誰知道你有沒有假戲真做?誰知道你有沒有動什麼心眼中途動了心想要兩邊通吃?反正你可是未來的冥王,三妻四妾可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了,反正多收了一個她也不多,不是?”
“你要真這麼認為我可就太委屈了啊!”暗夜璿無奈道,“當初‘光之柱’你們對於修冥白族本來來說本來就是探囊取物易如反掌的事兒,一切隻是時間的早晚罷了,可是最後卻冒出這麼個人來,你心下氣不過,委屈傷心我這都明白,所以這不才設下一個局來羞辱羞辱她冰羽斯諾嘛,當初這一切可是你同意我才這麼做的啊,要不我可沒閑工夫應付這麼一大活人,你當我沒事兒找事兒啊?”
修冥戀依舊沉默,表示不予理睬。
暗夜璿見成效甚低,繼續道:“再說了,即便像你說的,三妻四妾不是什麼問題,可是好歹我也得挑挑不是?總不能隨便抓個活人,隻要是女人就行吧?別的不說,她隻是一個區區人兒而已,我和她地位懸殊,別說娶進門了,哪怕隻是納個妾可能都要來一場族內政變,為她冒這個險?她值得麼?即便我再怎麼想不開也還沒混到這個地步吧!”
聞言,冰羽斯諾直覺的渾身冰涼,仿佛墮入無底深淵,張口竭力想要呼吸,卻突然發現通體刺骨的冰涼讓渾身的肌肉都不住的顫抖,讓胸腔連正常的舒張收縮都變得如此困難!冰羽斯諾痛苦的一手撐在地上支撐起自己的身體,一手用力按住胸口來幫助自己呼吸……
“哼!”修冥戀依舊不理,小性子絲毫不減。
“得!”暗夜璿也不多做糾纏,隨即收回換在修冥戀腰間的手臂,“這倒弄了我個裏外不是人,這麼多年來到弄了我不知所為了!”說罷便起身欲走。
本來冰羽斯諾還可以欺騙自己,告訴自己這隻不過是一場惡魔,隻不過是修冥戀設下的一個局,隻是一個挑撥她和暗夜璿關係的圈套,這一切都是假的!即便這背影是如此的眼熟,即便這聲音是如此的熟悉晃如方才還在自己耳邊調笑……但是她依舊能夠不斷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假的,雖然牽強,雖然連自己都在顫抖,可是她仍然有著最後的底線,以為一切都隻是一個背影,隻是一個看著很像、聲音也很像的背影而已!
而現在,當暗夜璿話畢起身欲走轉身的瞬間,冰羽斯諾突然明白了什麼叫做睜眼說瞎話,什麼叫做自欺欺人……那熟悉的容顏,那眉眼,那一眸一笑以及嚴重的冷漠與不屑,那唇角一邊微微挑起的邪肆於放蕩不羈,除他暗夜璿還會有誰??
眼中方才的酸澀不再,不是不難過,不是不傷心,不是不心痛,隻是突然方才慌亂疼痛的心突然寂靜了下來,隻剩下漫無止盡的麻木,毫無知覺的點點刺痛。空洞的雙眼滿是悲傷,卻不知道為何流不出任何眼淚,仿佛如水般靈動的雙眸在方才的瞬間已然幹涸。冰羽斯諾頹然坐在地上,不知怎的突然笑了起來,仰天長笑,無聲卻狂妄,那原本斑駁淡化的淒涼之息如缺了口得堤壩,決堤而下一湧而出。
可她冰羽斯諾卻不知,這突然溢出的氣息卻為她本來蒼白無血的臉龐更添幾分淒涼之美,如罌粟的芬芳、曼珠沙華的妖嬈,濃鬱而決絕。
原來這一切都隻是自己自作多情罷了!他暗夜璿隻是為了修冥戀,為了一個被自己無意間取得“光之柱”而結下來的仇回贈回來的小小遊戲罷了,隻是這個遊戲一玩兒就是六年,一玩兒就讓自己毫無保留的付出了所有真心,一玩兒就讓自己輸得徹頭徹尾,愛情、驕傲,她已全然不剩,她有的,隻是一具叫做“冰羽斯諾”身兼“光之柱”名號的空殼罷了……
她不是沒有疑惑,她不是不想求證。有多少次想要衝上前去一把抓住暗夜璿的領口,想要問問他這六年究竟算什麼!所謂的句句承諾、字字肺腑有究竟是什麼!難道真的隻是他的一時興起,難道真的隻是他的一個複仇遊戲??她不信,她怎麼可能相信?!!戰場上刀光劍影生死一瞬,有多少次他曾不顧自己安慰隻為救她而讓自己置身險境,有多少次兩人被逼的無路可退時卻依舊背抵著背隻為給予對方最後的支持、守住那最後的底線!!聲聲不離不棄、生死相隨仍舊言猶在耳,可是眼前的一切又為何如此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