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斂想了想便道:“既然她設法給你遞了信,可見心裏還是念著你的,行,我想想辦法吧!”
“多謝王爺!”時鳳舉向周斂彎腰拱手施禮,“王爺大恩沒齒難忘!”
“瞧你,多禮什麼!”周斂忙抬了抬手,又蹙眉道:“隻是,趙琦麼,性子執拗是出了名的,傳信不難,想要將婉娘從他手裏救出來怕是不容易!他父親為國捐軀,皇伯父對他十分寬容,趙夫人乃江南世族千金,家族勢力甚大,對這個獨生子寵溺異常,她的親姐夫,乃如今的大理寺卿。這事兒,還得從長計議啊!”
時鳳舉想也未想便道:“婉娘是我妻子,我是一定要救她的!我知道她定在盼著我,我不能讓她失望。”
“好!”尤清溪讚道:“鳳舉既然都這麼說了,我們便幫你一把!這樣,過幾****在府中設宴,順便邀請趙小侯爺帶她來參加,到時候你們也能見個麵!你看如何?”
時鳳舉喜出望外,不覺拱手道:“這樣最好!若能見麵,我心裏也安定一些!”
尤清溪笑道:“你不用如此客氣!那就這麼說定了,我這就吩咐下去安排!”
錦安郡王府中忙著安排宴會,一邊尋思安排人同桑婉聯係。
周斂交友甚廣,什麼七彎八拐的關係都能找得到,沒費什麼勁就派人同武威侯府上廚房裏的廚娘搭上了線。趁著一次送宵夜時不動聲色遞給了桑婉一張紙條。
桑婉自送了信出去後****焦心苦等,見狀並未覺唐突反倒是心中暗喜,忙瞞過鴛鴦暗暗的收了,晚間悄悄見過之後,歡喜得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那懸了許久的心終於安定了下來,睡了個這麼久以來唯一一個安穩覺。
隻要那信送到了時鳳舉手中,她相信他是一定會救她的,一定一定會。她從來沒忘記過他,他也說過要同她過一輩子,怎會這麼放棄她!
錦安郡王府的請帖很快便發來,趙琦問了桑婉去與不去,桑婉的心頓時狂跳起來,略一猶豫便點頭答應。趙琦甚喜,便命人準備。
看著他容光煥發的笑顏和每每看向自己那溫潤如玉、無限歡喜的目光,桑婉心裏忽然感到有些愧疚。這些日子如果沒有趙琦維護,如果趙琦像趙夫人一般這麼狠的逼她,單憑她一個弱女子,哪裏能抗得了他?到時候,她還有什麼臉麵去見她的鳳舉?
可是,注定這輩子她都無法回應他對她的好,她念著的,隻有她的鳳舉。好不容易她才看清楚了自己的心,這一次,她絕不會糊塗。
轉眼便到了這日,趙琦與桑婉一早便盛裝打扮去了錦安郡王府上。
按說這種事情最好隻請三五交好之家,但錦安郡王府與武威侯府上交情平平,尤清溪和周斂隻得斟酌一番將能請的差不多都請了,這才好將武威侯府囊括在內而不令人覺得突兀。
難免的,其中便有些閑了無事專管打聽討論別人家是非的長舌婦、八卦婦了。
桑婉雖然還沒有在眾人眼前出現過,但武威侯府上這件事京城中的權貴人家卻是差不多都聽到風聲知曉一二的,此時見了桑婉,那還不津津有味的看。
有的記憶甚好的,還記得當年的緋兒容貌,有的忘性大的不甚記得也覺麵善,經人提醒也都想了起來。於是,眾人看向桑婉的目光更加曖昧了,帶著意味不明的笑,紛紛議論起來,不約而同的一個念頭就是:怪道趙小侯爺拿她當寶貝,這趙小侯爺還真是個多情的,趙夫人那麼強勢決斷的脾性,也不得不向他低頭了!真難為他,不知從哪裏尋了這般幾乎一模一樣的姑娘來!
尤清溪也暗暗打量著桑婉,見她舉止嫻雅,氣質脫俗,比當年的緋兒更多了一股極輕極淡卻極吸引人的風韻,再看趙琦陪在她身邊溫柔得要滴出水來,絲毫不掩飾對她的好,尤清溪不禁暗歎。
桑婉想要脫身,還真的不容易。
男賓們一處飲酒尋歡,女賓們亦一處閑話品茗,趙琦將桑婉親自交給尤清溪,甚至還不放心的交代拜托了尤清溪幾句,尤清溪自然笑著應了,攜著桑婉一齊。
眾貴婦們終於找到了親口證實八卦的機會了,圍著桑婉一個個眼睛閃閃亮饒有興致的問個不停,桑婉一時大窘,幾乎要招架不住。尤清溪見了忙笑著上前打圓場,請眾人先入座品茶。
主人家發話了眾人總不好拒絕,隻得暫時放過桑婉,心中的興趣可是沒一份減弱的。
桑婉心中正焦慮著,不留神一名丫鬟斟茶的時候手上一抖潑了她一裙子的茶水,那一刹那鴛鴦急忙挺身去擋,不想,兩人的衣裙都濕了一大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