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生,起伏(1 / 2)

未滿十五歲的時候,秦夢神的爺爺也對他講述了他一生九十多年的故事,秦夢神至今都還清楚地記著當時爺爺說的那些話。

爺爺當時喝了很多酒,酒氣熏天,可神采卻異常清醒,他灌了一口辣酒,娓娓說道:“爺爺我和黨是同一年的生日,也許是命,和你一樣,在很小的時候,我的父親母親,也就是你的祖爺爺祖奶奶就去世了,秦嶺山中的村民樸實善良,你爺爺我就是吃著當時村裏的大鍋飯長大的,在和你差不多大的時候,沒你現在這麼有本事。

那時的我,和村裏的一些叔伯們上山下地,雖然不識字,但是卻學得了一身扛槍打獵,追山馴獸的好本事,加上秦嶺腹地,民風彪悍,也練得了一身好拳腳,也就是當時民間所說的國術,後來黨在秦嶺腹地建立了根據地,也許是緣分,我不知不覺地就成為了當時紅軍的一員。

到1937國共合作,抗日戰爭全麵爆發的時候,十六歲的我已經是改編後的八路軍的一名排長,之後,開赴抗日前線,八年的抗戰,我手刃的鬼子兩百多人,我也很有幸地做了個團長。

之後,國共合作破滅,解放戰爭爆發,我學的是國術,是保家衛國的國技,又怎能忍心殺得了曾經同自己一起破虜抗日的同胞兄弟,所以毅然離軍而去,追尋自己所向往的武道之路,但在某種意義上也就是逃兵了。

其後,我踏遍千山萬水,拜訪各地國術武技名師,以誠待人,以心待人,討教切磋,整整十年,其中,像我現在交給你的大多數武技國術,都是那段時間交流所得。

當然,也是在那時認識了你奶奶,之後我和你奶奶就回到了秦嶺腹地的家鄉,不過,或許真的是命中有劫難,也或許是本身氣運使然,也許是解放戰爭爆發時我決然而去造成的惡果,我,你的奶奶,還有你的父親,在那動蕩的十年中都受到了迫害……唉……”

秦夢神清楚地記得爺爺說到這裏時的情形,他仰天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沒有接著說下去,頓了頓,他再次喝了一口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咬牙接著說道:“你奶奶就死於那場動亂之中,你父親也在那場動蕩中落下了病根,那時他還比較年前,比你現在的年齡大點不多。

十年動蕩結束之後,盡管在我的治療之下有所好轉,但是始終沒有好全,要知道那可是整整十年啊,從他不到十歲就開始遭受折磨,直到長大成人,可以說動蕩結束後十七八歲的他身體幾乎已經達到了極限,就算我當時的功夫已入化勁,並且精通醫學,但也無法完全根治。

經過了十多年的調養,身體好轉的他娶了你的母親,那時的他都已經超過三十歲了,沒過幾年,就有了你,或許是我們家命中的劫數難以截斷,你母親生你的時候就去世了,你父親本來身體就不好,又如何經得住這樣的打擊?也在鬱鬱中相繼而去。”

說到這裏,爺爺沉頓了良久,這一次的他沒有在喝酒,顯然是還在某種折磨之中,秦夢神至今都還能感受得到當時的爺爺的悲傷,幼年喪父喪母,中年喪妻,老年喪子,那是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痛苦。秦夢神知道,如果沒有自己,爺爺早就撒手而去了。

半響之後,爺爺才接著道:“爺爺我一生精通風水相術,幾乎看透世間的榮華富貴,生老病死,卻惟獨沒有看透親人的旦夕禍福。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時也命也!”

當時秦夢神問了爺爺:“爺爺,你恨嗎?”

“不恨!”爺爺搖了搖頭:“每個人的一生總會經曆生死劫難,這是命,是氣運,人要信命,但不能任命,爺爺我一生雖然坎坷,但是老天卻也帶我不薄,我有父母,享受過父愛母愛,我有上陣殺敵,保家衛國,我有愛人,夫妻情深,我有兒子,我有兒媳,得贍養之福,如今還有你這個孫子,天倫之樂,知足了。”

當時的秦夢神也陷入了某種深悟。

爺爺又接著道:“還在繈褓中的你受了你父親的影響,孱弱多病,這些是你命中的劫難,但是,也僅此而已,你的祖爺爺,祖奶奶,你的奶奶,你的父親、母親,他們的氣運換來了你的人生,這是天賜之恩啊。”

當時的秦夢神點頭答道:“老天爺待人是公平的,有的人世代安逸,盡享平安,沒有大波大浪,但也世代平庸,有的人如潮水,有大落有大起,如群山,有低穀有高峰,人的一生如此,家的世代也如此!”

“得孫如此,夫複何求啊!哈哈哈……”

爺爺仰天大笑,開懷,坦蕩,舒服,天然,這些秦夢神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而且那種笑聲已經深入他的骨髓,直到現在似乎都還浮現在眼前。

“夢神,論功夫,你已不在我隻下,甚至如果是生死決鬥,我已不是你的對手,當然這有一個原因是我身體機能下降,體力不支,但更重要的是,你對戰鬥似乎有一種天生的本能,往往別人需要幾天能做到的,你憑借超強的領悟力也許不到一天就做到了,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虎不會隱沒山林,龍不會困於淺灘,我已經不能,也沒有時間教你什麼了,往後的路就是你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