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雷穀,血戰(1 / 2)

雷穀口,上千身著皮甲的漢人正手持各式刀劍與突厥人激烈地拚殺著,有的騎著馬戰鬥,有的走著路步戰,整個雷穀口仿佛修羅地獄。

若不是雷穀口極為狹長,有著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利,易守難攻,穀中一萬三千多漢人此時早就處於五千多突厥騎兵的鐵蹄之下了。

突厥騎兵極其悍勇,但漢人勇士比他們更加悍勇,他們每前進一步都會付出生命的代價,這些漢人勇士深知,隻要讓突厥人進入穀中,他們的父母妻兒將會受到血腥的踐踏和屠殺,他們毫無選擇,隻有背水一戰,所以他們發揮出了比平時勇猛數倍的潛力,盡力地斬殺著來犯的突厥騎兵。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被突厥人攔腰斬斷,鮮血染紅的腸子流了一地,但沒有死去的他卻緊緊地抱住了一個突厥士兵,狠狠滴咬進了突厥人的咽喉,直到這個突厥士兵被咬破喉嚨死去,他才笑著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一個年輕的漢人被斬斷了拿刀的右臂,但他卻用不習慣的左手再次拿起了刀,奮勇地斬殺著突厥士兵,絲毫不管血湧如泉的右臂,直到砍翻了第三個突厥士兵後,他才欣慰地倒下……

諸如這類的事情在戰場上隨處可見,就算是要死,漢人都會想盡一切辦法多殺一個突厥士兵,因為他們知道,隻要多殺一個突厥人,自己的親人,自己的同胞就會多一份希望。

阿史那裂穀在突厥隊伍後麵關注著穀口戰場上發生的一切,麵無表情,緊緊按住刀柄青筋突出的右手,卻顯示出了他內心的憤怒,突厥已經在這裏付出了超過一千人代價,但卻始終不得寸進,而相反由於漢人的頑強抵抗,亡命打法,使得他們傷亡不是很大。

阿史那裂穀是突厥汗國最後一個可汗阿史那鶻隴匐的弟弟,也是如今突厥遺部可汗阿史那俱風的叔叔,現任突厥第一大設。

設是突厥可汗設置的行政單位的代理人,相當於唐朝的節度使,和平時期俱有行政權,戰爭時則有統帥權,但是非突厥可汗親屬不能擔任。

阿史那裂穀甚至能大概計算得出沒死一個漢人,便會倒下差不多三個突厥勇士,他的心都在微微滴血,這些都是這些年在草原上拉起來的隊伍,是突厥人的希望,現在一個個地倒下了,他仿佛又看到了當年與唐軍交戰時倒下的那些突厥猛士。

阿史那裂穀猛地抽出了彎刀,大聲道:“雪狼營,出擊,殺入穀中,剿滅漢人,大突厥,無敵。”

他知道,不能再等了,他原本是帶著這六千新軍出來練軍,順便將自己轄區東南邊不臣服於自己的兩個相近的漢人部落收服,卻不料這些漢人奮勇反抗,導致自己損失了一千多的士兵,這樣的練兵代價已經不能容忍了,他知道,如果再這樣下去,這些年輕的突厥騎士將會在以後失去麵對漢人的勇氣,因為他們都還太年輕,所以他果斷地下了讓雪狼營出擊的命令。

雪狼營,人數隻有五百人,但卻是他這些年爭戰四方留下來的精銳,足以以一當十,從來就沒有失敗過,在這夷播海西麵草原之上,甚至有雪狼一出,莫與爭鋒的傳言。

“大突厥,無敵!”

“大突厥,無敵!”

雪狼營五百騎士,全部身著鐵鎧,一個個猶如雪狼一般帶著血色的氣息,嘶吼著,向穀口衝殺而去。

穀口深處,轉角之地,有一處簡易的城牆,五六米高,用薪木,泥土和山石臨時構建而成,長約三十多米,恰好向兩邊延伸到兩山。

城牆之上,繁密的漢人正在不停地忙碌著,壘土,搬石,下木,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正在鎮定地指揮著,此人便是一支部落的族長範安民。

突然,他聽到了穀口邊傳來了更大的喊殺之聲,那種血腥之氣,即便看不到也能感覺得出來,應該是阿史那裂穀的雪狼營,他身為族長十多年,各種見聞之下,他深知雪狼營的恐怖。

臉色大變的他馬上對身邊一個正在忙碌著紮樁的十七八歲的精壯少年道:“子恒,快去穀口,叫你哥哥把大家都帶回來,突厥人的雪狼營進攻了,他們擋不住的,要快。”

範子恒,範安民的小兒子,二話沒說,雪狼營他可不是沒聽說過,丟下手中的活計,飛身跑下土牆,騎了匹馬快速往穀口奔去。

“大家再加把勁!”

範安民撿起了範子恒丟下的錘子,捶打起木樁來,大家看到族長都親自動手了,一時間幹勁更足,速度加快了不少。

沒到一盞茶時間,大批的漢人就在範子恒的帶領下,飛馳而來,七八百人沒過多久便湧入了土牆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