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夢神怕範安民和孫繼前又說一大堆感謝的話,微一沉吟,就問道:“範老,孫老,以後有什麼安排?”
範安民歎了口氣,良久才回答道:“現在必須要做的,便是先前往梅丘,將所有的物資全部帶走,這次事出突然,大家都是輕裝上陣,家中的物資都還沒來得及帶走。”
孫繼前也接話道:“是啊,羊群、牛群、食物、糧食、衣物、用具等等,都還留在梅丘,現在首先要做的便是把它們取出來。”
秦夢神問道:“那以後呢?”
“不知道。”範安民搖了搖頭,道:“族人這次雖然在將軍的救援下逃過一劫,但是突厥人複仇心極重,他們肯定會再次來襲,而且以後來得肯定就不止七八千普通新兵了,而是阿史那裂穀的精銳,以後怕是要在這草原上流浪,以遊牧為業,成為無根之萍,逐水而居了。”
孫繼前也接著道:“我們漢人是不可能跪伏在胡虜的統治之下的,如今與突厥人結下這等大仇,也隻有拋離家園,遊牧為業,草原為家了。”
秦夢神想了一會兒道:“我倒是有個提議,不知可不可行?”
範安民和孫繼前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之色,隨後兩人轉眼看向秦夢神,齊聲問道:“秦將軍有什麼建議,盡管說出來便是。”
秦夢神沒有直接說出來,而是首先問道:“敢問範老和孫老,這一片草原之上,方圓幾百裏的範圍內,有多少支漢人的部落。”
回答秦夢神的是孫繼前:“大小算起來,總共十三支。”
秦夢神道:“若是把這十三支部落全部加起來,能有多少人?”
範安民已經聽出了秦夢神的言外之意,但臉上的凝重之色卻沒有絲毫減緩,說道:“雖說十三支漢人部族加起來至少有十來萬人,但是要把十三支部族聯合在一起,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哦?”
秦夢神倒是有些奇怪了。
孫繼前道:“我們也曾試過這個方法,但是幾十年來,都沒有完全成功,最多的時候也隻是聯合了八個部落,但最終都因為各種原因又各不相顧,直到如今,隻有我們這兩個部落聯合在一起,其他的依然在各自的地方,依然受到各個草原民族的騷擾與侵襲,聯合這種方法,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秦夢神笑著搖了搖頭,道:“聯合自然不行,大家都是部族,聯合起來誰當首領,就是個問題,可不像範老和孫老,能夠相互尊敬,合理分工,將部族打理得緊緊有條。”
秦夢神又接著道:“雖然聯合不行,但是整合的話就完全沒有問題了。”
“整合?”
範安民和孫繼前都怔怔地看著秦夢神,滿臉問號。
秦夢神解釋道:“如果有一個比較強勢的勢力,能夠帶領著大家一同爭戰四方,打敗周圍的其他部族,就能夠把全部的漢人部落整合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力量。”
秦夢神頓了頓又道:“我漢人百姓,勤勞樸實,智慧無窮,創造家園,開荒種地、冶鐵鑄造、造紙刊書、養馬經商、堅持鍛煉、強兵強種,隻要眾誌成城,力往一處使,建立起這樣一個勤勞勇敢的勢力,任誰都要退避三舍。”
範安民和孫繼前一樣,都被秦夢神的話說得心生向往,不僅是他們兩人如此,旁邊的坐著站著的眾人何嚐不是如此?
停了好一會兒,範安民才道:“秦將軍說的這種方法,構建的這種場景,我們也是心生向往,但也有很多問題啊。”
秦夢神哦了一聲,問道:“範老有什麼問題,盡管說。”
範安民道:“據我我所知,這方圓數百裏的草原上,找不到這樣一個適合十萬人安居的地方啊,即使有,那也處在四處開闊的曠野之上,這草原上四處都是異族賊寇,根本就建不起這樣適合我們生存的樂土啊。”
秦夢神知道範安民的擔心,他說的也的確是事實,這草原之上,部落何其之多?而且還有著葛邏祿、突騎施、突厥,這樣的大部落,要在無險可守的曠野之上生存,建立起家園,那無疑是癡人說夢,除非整個草原都在大唐的統治之下,那還差不多,但是如果都在大唐的統治之下了,那隨處都可以良好地生存下去了,根本不用擔心被異族侵襲。
秦夢神說道:“這個問題也不難解決。”
“哦?”
所有人都疑惑不解地看著秦夢神,期待著他的答案。
秦夢神拔出了腰間的橫刀,重重地往地上一插,朗聲道:“我們手中的刀是用來幹什麼的?沒有這樣的地方,我們打下來就是了!難道隻允許異族人來攻打我們,不允許我們主動攻打他們嗎?他們要複仇,那我們的仇到哪去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