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部牧場,坐落於草原之上,卻是一個麵積極大的蜿蜒盆地,東西大約七八裏地,南北十幾裏,西北部更是延伸到到山嶺之中,形成了狹長平坦的穀底,一條寬十來步的及膝的淺溪從穀底流出,蜿蜒從盆地上而過,北麵、西麵、東麵都是極高的山嶺,山嶺上是茂密的針葉林樹木,南部則是長了些低矮灌木的山丘。
它是謀落人最大的牧場,距離蔚藍城二十裏,與其說是牧場,不如叫農牧場更貼切,牧場中十多個糧倉囤積了不下百萬斤糧食,牛羊至少二十萬,還有三萬多匹馬。
北部牧場,是蔚藍城的糧倉和牛羊戰馬基地,這裏有上萬農牧民,白天,大部分牧奴會趕著自己的牛羊馬匹四處遊牧,在家的農奴則耕田織布,傍晚時分,牧奴便回趕著牛羊回到這個有數千士兵鎮守的謀落據點,本來這裏的駐守士兵應該是五千,然而謀落部在怛羅斯之戰中反叛了唐軍,並得知唐軍戰敗,己方隻剩下不到五千士兵在怛羅斯之後,便從東西南北四大牧場四個大營中各抽出二千人,再從一萬蔚藍城守軍中抽出五千,聚起一萬三千人往怛羅斯而去了,所以如今之神下三千守軍,卻給秦夢神以可乘之機。
牧場中的農牧民都是為謀落烏護勞作的奴隸,大都不是謀落人,而是奴役而來的其他部族的人,其中甚至有近兩千的唐人,不光北部牧場,東部、西部、南部的牧場的情況也大概一樣。
秦夢神在探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在出發前就給各個軍官下了死命令,並傳遍全軍,除非這些人跟著謀落士兵一起抵抗,否則不許傷害這些人,他知道,這些人都是爭取的對象。
謀落士兵的大營便坐落於盆地中北部稍高的位置,站在瞭望的高台或是攀上稍高的樹木,或者爬上北麵的山嶺,基本可以將盆地中的景色收入眼底。
夜晚,密林。
秦夢神、辰戰、楊軒、曹令忠、郭昕、陳鎮風、蕭山、範子暄、範子恒、孫九宮、孫九城、聶雲全部聚集在一依靠一棵巨樹搭建的簡易營帳中。
秦夢神指了指剛剛入夜就升得極高的凸月,說道:“我決定行動提前,根據月亮的運行,估計距離天亮還有一個時辰左右就下山了,到時候,大地將陷入漆黑之中,謀落士兵正在深深入睡,便是我們進攻的時刻,夜戰,是我們最擅長的。”
對於夜戰,秦夢神有強大的信心,十天的特訓,每天夜晚都要練陣半個時辰到一個時辰,夜戰,確實是唐軍最擅長的。
秦夢神掃了眾人一眼,即便在朦朧的月光下,他也能看清每個人臉上毛孔,隻見每個人都全神貫注地聽著,他接著道:“我們寅時三刻出發,半個時辰之內趕到牧場以北三裏的廣大樹林中,月亮落山後,換戰馬發起進攻,記著,馬蹄用布匹纏住,馬嘴用竹罩套住!盡可能地不要驚動謀落士兵,有沒有問題?”
“沒有!”
“好!”秦夢神手安腰間橫刀,猛地一下站了起來,大聲道:“眾將聽令!”
所有人唰的一聲全部站了起來,動作整齊劃一。
秦夢神下令道:“曹令忠、陳鎮風聽令,你二人領戰虎營、七殺營,從東麵攻擊謀落大營!”
“遵命!”
曹令忠、陳鎮風單膝跪地,行軍禮大聲回答。
“郭昕、蕭山聽令,你二人領玄武營、貪狼營,從西麵攻擊謀落大營!”
“遵命!”
“北麵由我親自進攻,到時候謀落士兵被三麵一攻,必定向南逃去,楊軒、辰戰聽令,你二人領青龍營、破軍營從南麵進攻謀落大營,務必全殲潰逃之敵!”
“遵命!”
“聶雲聽令,你親自安排兩夥斥候隊士兵,讓他們分別埋伏在去往東西兩個牧場的數條必經之路上,若有謀落探子前去求援,放他們而去,如果有援軍前來支援,火速來報!如若戰鬥開始半個時辰後沒有探子逃出,令斥候營士兵化裝成謀落人的探子,前去東西兩牧場求援,務必要把他們引出牧場!”
“遵命!”
秦夢神看著戰氣高昂的眾人,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大家回去,讓所有的士兵靜下心好好休息!明日開始,將會有無數的大戰等著大家!”
“遵命!”
……
月亮即將落山,蔚藍城北部牧場北麵三裏的樹林中。
月光透過樹葉照在將士們的臉上,顯現出一片堅毅之色,數千騎沉聲立馬,等待著月亮的落山,等待著主將的號令。
秦夢神感覺到身邊孫九城微微顫抖的雙手,和加快跳動的心率,啞然道:“沒上過戰場?”
孫九城露出了一個尷尬的笑容,緊張之色稍減,說道:“我一直想上,可是我爹一直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