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聽得心癢癢,恨不得羅晟茂一下子把破敵之計說完,急不可耐之下,性子比較急的曹令忠催促道:“你就別磨磨唧唧的了,直接說破敵之計吧。”
羅晟茂不以為意,笑了笑說道:“我們分別以一千精銳堵住敵人營口,辱罵叫陣,敵軍主將不在,必不敢輕易出營應戰,再加上營門狹窄,在不易於我們進攻的同時,當然也不易於敵人出擊,所以我們隻需一千精銳,便可一夫當關。”
他又想到聶雲昨夜跟他介紹的如今唐軍的人數以及裝備情況,接著道:“我們的士兵每人都配有三十支以上的箭矢,要好好地利用這個優勢,我們在營寨外麵擺下箭陣,調整好射程,隻需十幾二十幾輪箭雨,便能讓敵軍大營死傷慘重,到時候,我們盡全力,攻下各個營口的寨門,就能衝殺進去。”
秦夢神皺了皺眉,問道:“晟茂的意思是先打大小勃律國的大營?”
秦夢神可知道,兩三萬人的營寨,那至少得方圓幾百近千米,這種打法不太管用。
“對啊!”羅晟茂接著道:“我們全都是騎兵,雖然機動性大,衝擊力強,但沒有攻營器械,而大食的三個大營都有二萬多軍隊鎮守,又互為犄角之勢,堅固無比,方圓二三裏地,鐵騎、弓箭都發揮不了相應的優勢,昭武九姓國的大營也有一萬五千人鎮守,我們根本占不了優勢,所以隻能打大小勃律的大營。”
秦夢神搖了搖頭道:“晟茂想過沒有,如果我們久攻不下引來援軍怎麼辦?就算我們打下了大小勃律的大營,由於距離太近,大食和昭武九姓國早就收到消息了,到時候我們就要以不到兩萬人的疲勞之師,正麵麵對八萬怛羅斯大戰幸存下來的精銳,而且其主帥可是大食的名將,我們的結果隻有一個,敗!”
“即便大食和昭武沒有前來增援勃律,我們打下來了,但我們的實力並不會增加多少,到時候還是得要麵對大食和昭武的大營,而那時我們已經是疲勞之師啊。”
“是啊!”
這下子眾人都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一個個都不複剛剛的高興勁,沉默思考起來。
這時,司徒遠山問道:“將軍是不是有什麼更好的計謀?”
秦夢神道:“是有個想法。”
所有人齊刷刷地看向了秦夢神,齊聲問:“什麼想法?”
秦夢神前走兩步,指著怛羅斯城南的一座小城問道:“這座城如何?”
羅晟茂一愣道:“這座城叫小孤城,距離怛羅斯城十六裏,牆低城小,九百餘戶,六千餘人,幾乎全部都是漢人,說的是漢語,用的也全是漢名,隻是衣著、習俗和五弩失畢部一樣了。”
裴休仁參加過怛羅斯戰,對這個比較了解,解釋道:“這個小孤城的人,都是由當年突厥人從西域、河西等地虜來的漢人,如今已過了一百多年了,他們一直過著奴隸般的生活,直到突厥滅亡後,他們的日子才稍微好點,不過即便如此,也趕不上草原上的那些牧民!”
羅晟茂點了點頭,顯然他也有所了解,道:“這座城原本駐紮得有五弩失畢部的八百士兵,怛羅斯之戰爆發之前,這些士兵被調到了怛羅斯,這裏便成了吐火羅軍的駐地,如今吐火羅離去,五弩失畢部又損失嚴重,城中幾乎沒有什麼守軍了,將軍要打他嗎?”
秦夢神沒有回答他,隻是又指著其他城問道:“西南的白水城和西北的契利城如何?”
羅晟茂道:“白水城據怛羅斯城二百裏,雖不及怛邏斯城大,但土地所產,風氣所宜,猶勝怛羅斯,為五弩失畢部的富庶之地,而西北契利城位於草原之上,與其說是城,不如說是個大牧場,並沒有什麼堅固的城牆工事,易攻難守。”
接著他又道:“怛羅斯之戰爆發前,安西唐軍縱橫五弩失畢部七百餘裏,將畢加可汗攪得大亂,遂抽掉了這兩座城的大部分兵馬,大多被安西唐軍所絞殺,如今五弩失畢部殘存的不到萬人的隊伍都在怛邏斯城中修養,這兩座城除了一二千老弱,再無其他守軍!”
秦夢神道:“我們就打小孤城、白水城、契利城!”
眾人都大驚出聲:“什麼??”
司徒遠山道:“我們隻有二萬人馬,如何打得下這三城?”
秦夢神笑了笑道:“誰說我要同時打這三城了?”
司徒遠山疑惑道:“不打?”
秦夢神道:“當然要打!契利城是怛羅斯的肉食基地,白水城是糧食基地,如今白水城還是大食聯軍的回程的必經之地,是從怛羅斯下河中的必經之地,是昭武九姓國士兵回家的必經之路!價值巨大啊。”
司徒遠山問:“那該如何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