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一輛馬車駛進了親仁坊,緩緩地停在了安府的大宅前,史思明從馬車中走出來,他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如果說史思明還有一個弱點,那麼便是護短,尤其是對自己的兒子。
史思明隻有三個兒子,所以對他的三個兒子極為愛護,尤其是他的小兒子史朝清,然而,如今他的兒子卻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通過家將的彙報,他已經了解了整個事件的前因後果,若不是因為打傷他兒子的人是在大唐被傳為神話的秦夢神,若不是秦夢神在西北有著不敗戰神的稱號,他史思明早就領著隊伍抄了縱橫樓了。
史思明雖然護短,但卻不是魯莽之人,知道自己的兒子這次惹到了鐵板,但這不代表他會就此罷休,畢竟自己的小兒子肋骨全部被踢斷,沒有半年根本好不起來,而且大夫說了,他的兒子可能一輩子都會落下病根。
史思明知道安祿山的兒子的情況比自己的兒子更嚴重,所以在收到安祿山的傳訊後,他便驅車趕來了安府。
俗話說得好,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人,不到一天的時間,縱橫樓發生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京城,民間都在津津樂道,稱讚秦夢神的大快人心,為民除害,所以史思明便選擇了夜晚趕來安府,掩人耳目,減少些閑言碎語。
恨上秦夢神還有左相陳希烈,當然,並沒有應安祿山之邀,隻是狠狠地教訓了自己的兒子陳延禮,警告自己的兒子安安靜靜地呆在家,少出去惹事,尤其是不要和安祿山、史思明等人扯上關係。
除此之外,恨上秦夢神的,還有楊家的三個國公夫人,楊國忠,可以說秦夢神進京兩日便製造了軒然風波,一舉得罪了天寶年以來崛起的幾大勢力。
近一年以來,秦夢神的強勢崛起,不僅讓朝廷措手不及,也讓天下各大世家措手不及,短短的一年時間,秦夢神便做到了名動天下,讓整個天下都為他的事跡津津樂道,尤其是不知道誰刻意在宣傳,秦夢神幾乎已經成為了一個讓人敬仰的神話人物。
還好秦夢神的勢力一直遠在西域以外,沒有觸及各大世家貴族,豪門權貴的利益,所以才能發展迅速,若是秦夢神在大唐境內起步,恐怕隻會寸步難行。
秦夢神帶著為大秦拓展了數千裏土地的驚天消息回長安述職,更讓所有的世家措手不及,他們都在考慮是要將秦夢神拉入自己的陣營,還是將秦夢神拒之門外。
如今秦夢神進長安不到兩日,便鬧出了這樣巨大的風波,各大世家對楊家、安祿山、史思明等人根本就無所謂,他們隻是發現了一個重大消息,那便是幾個月以來和秦夢神一樣強勢崛起的商業集團縱橫集團居然是秦夢神的產業,結合起大秦都護府能夠在兩個月時間內連滅數十個國家的實力,這讓他們感到震驚和恐懼。
所以,長安亂了,嚴格意義上來說,是長安的世家貴族亂了。
然而這一切都與史思明無關,下了馬車的他快步走上了安府的台階,安祿山的大兒子安慶宗已經在台階上等候多時了:“叔父,父親在書房等你。”
史思明瞥了一眼停在台階不遠處的幾輛馬車,問道:“你父親還有其他客人嗎?”
安慶宗點點頭,道:“沒有,那幾輛馬車都是掩人耳目的。”
史思明點點頭,他也知道時機不湊巧,但是由於愛子心切和報仇心切,他已不想改日再來,隨即便跟著安慶宗走進了安府。
書房中燈光明亮,隻有幾個人,除了安祿山之外,還有他的參軍軍事嚴莊,掌書記高尚,都是安祿山的心腹。
安祿山將近四百斤的體重,長得膀大腰圓,就像一座肉山一樣,滿臉胡腮,眼中精光閃閃,顯得狡猾奸詐,凶狠毒辣。
安慶和是安祿山的四兒子,也是他最寵愛的兒子,如今被秦夢神斬去了右臂,這等於說自己的兒子成為了一個廢人,他恨不得將秦夢神挫骨揚灰,然而他知道自己不能貿然行事,先不說自己能不能占到便宜,隻是在輿論上就是自己理虧,誰讓自己那不成器的兒子有錯在先?
看到史思明到來,安祿山道:“思明來了,先坐下再說。”
史思明正對著安祿山,在席子上跪坐下來,問道:“慶和的情況怎麼樣了?”
“失血過多,早已經暈過去了,現在還沒醒來。”
安祿山歎了口氣,臉上卻被怒氣所密布,配合他那滿臉的肥肉,一顫一顫的,顯得格外猙獰,堂堂的三鎮節度使,手掌二十萬雄兵的大將軍,兒子竟然被人給廢了,他還隻能忍氣吞聲,悄悄地商量對策,想想就怒火中燒。
“大哥,打算怎麼辦?”史思明看了安祿山一眼,謹慎地道,比起安祿山的兒子,他的兒子就幸運多了,雖然重傷,但隻要保養得好,那就可以恢複。
安祿山眼中陰光一閃,陰冷地道:“當然不能就這樣算了,這樣的遭遇我安祿山還是第一次,試問整個大唐,又有誰廢了我的兒子還能安然無恙?血債血償,若不報複,豈不顯得我安祿山畏懼他秦夢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