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裴寬平複了一下心情,問道:“幾十個國家,盡管都是些小國,但是各個民族的風俗習性宗教信仰完全不同,他是怎麼解決這些問題的?”
裴旻道:“知道他在西域殺了多少人嗎?起碼不下三百萬,尤其是各種教派教徒,無論是天方教、還是拜火教、襖教、佛教,全部剿滅,一個不留,凡是不服從管教不服從漢化的,全部誅殺。”
裴寬聽得心都在顫抖,道:“他就不怕民眾反抗嗎?”
裴旻搖了搖頭,道:“開始有人反抗,但是在無數起血腥鎮壓後,再沒有人敢反抗,反而全部都乖乖地聽他的話,全部按照他的政策執行,到如今甚至百姓都對他頂禮膜拜,敬若神明。”
裴寬奇問道:“這是為何?”
裴旻道:“因為他給了百姓以前從沒有過的日子,百姓們吃飽飯,穿暖衣,日子過得比以前好,比以前舒適,比以前安逸,誰還會去造反?”
裴寬又問:“他又是怎麼做到的?”
裴旻道:“他廢除了奴隸製度,使得整個疆域內三分之一的人口都在感謝他,他以血腥手段沒收了農場主奴隸主的大部土地,將其按人頭分到每個農牧民和解放的奴隸家,又分發給他們牛羊馬匹,耕種放牧,然後禁止土地買賣,僅這個政策他便使得整個控製區三分之二以上的民眾對他感恩戴德,然後他又鼓勵經商,實行各種保護商人利益的政策,又使得大部分商人對他趨之若鶩。百姓擁護他,他有兵員,商人支持他,他有財富,他要做什麼,還不是輕而易舉?”
裴旻說得輕而易舉,裴寬卻知道,這些事情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何其之難?曆史上都從未有過這樣的人物。
裴寬問道:“他真的是白手起家?”
裴旻點頭道:“我專門查探過這事,的確是白手起家。”
裴寬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真的很難相信他能以兩千組編的雜軍幾百突厥近萬的騎兵,又連續攻下蔚藍城、俱蘭城,隨後還殲滅了大食近十萬的軍隊,這幾個月來,我一直都在研究他,卻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樣做到的,你跟我說說。”
裴旻道:“我專門的查探過,他以二千騎兵起家,一人兩騎甚至三騎,快速奔襲,每一戰,他都身先士卒,挺槍衝在最前頭。”
裴寬歎了口氣,道:“這隻是匹夫之勇罷了。”
裴旻搖了搖頭道:“那不是匹夫之勇,他隻是個暫代都尉,是因為唐軍主將受傷才得以上位,他需要贏得部下的絕對效忠,隻有身先士卒,以不停的勝仗來獲取。”
裴寬並不擅長武事,所以對軍中之事並不是特別了解,不過他也覺得裴旻說的是對的,要是隻有匹夫之勇的話,又怎麼能在一年的時間取得這樣大的成就?
裴寬深深地歎息,突然神色一轉,道:“你這次回來,不會就是……”
裴寬沒有說出來,但是裴旻卻知道他要說什麼,道:“沒錯,就是為這事,如今大唐可以說是岌岌可危啊。”
裴寬駭然道:“這是為何?”
裴旻道:“東北有安祿山,西北有秦夢神,安祿山如虎,秦夢神如龍,大唐能不危嗎?這些年我遊曆各地,大唐境內危機四伏,土地兼並嚴重,各地府兵十去七八,府兵製已經瀕臨奔潰,天下能聚之兵不足百萬,而且混亂不堪,缺乏訓練,戰鬥力低下,而在山東、劍南、河南等地,官員貪汙腐敗,匪患橫行,尤其是江淮之地,水賊猖獗,甚至是官匪勾結,竊取收刮民間財富,大唐已是內憂外患了。”
裴寬也點點頭,並沒有多少驚訝,幾十年官場生涯,他又怎麼可能連這點眼光都沒有?安祿山的反心路人皆知,也隻有朝堂上的皇上不知道,秦夢神那裏更明顯,根本就不尊朝廷的號令,至於大唐各地的各種情況,他更加清楚,這幾年他也是被貶到南方去做過官的,土地兼並,匪患猖獗,根本就無人問津,如果西北東北同時發生戰事,大唐的確危險了。
好一會兒,裴寬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問道:“你的意思是我們應該拉攏秦夢神?”
裴旻搖了搖頭,道:“不是拉攏,是示好,你沒有親眼看到過秦軍,你不知道他們的強大和恐怖。”
“一年的時間啊,他們能練出什麼強兵?”
看到裴旻臉上露出了駭然的神色,裴寬也是大驚,要知道他可從未見到過裴旻有這樣的表情,裴旻是將軍出身,曾一度做到了大將軍的職位,又是名滿天下的劍聖,這樣的神色根本就不曾出現過。
裴旻看到裴寬不信,搖了搖頭道:“他們有著龐大的箭陣,弓箭的射程比唐軍的弓箭遠幾乎一倍,還有他們的弩,也比唐弩遠近一倍,這些還不算,你見過數萬人組成的,幾個刹那間就能射出幾十萬支箭矢的弩陣嗎?你見過上萬身披重甲頭戴鐵罩的重騎兵嗎?你見過上萬柄陌刀齊揮的場景嗎?你見過數萬匹汗血寶馬組成的鐵騎嗎?試想一下,這些場景出現在一支軍隊中是什麼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