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蔚看見他進來,心中焦躁不已,但更多的是不安,她一咬牙,就說道,“我這裏有一個計劃,但是需要你的配合。”
她複雜地看著眼前這少年,剛開始留下他原不過隻是為了氣氣那女人,卻不知為何把他留到了現在,具體原因,連她自己都說不上來,仿佛從見他第一眼起,她就下意識地把他帶入了這旋渦中,如今深陷其中,哪一個都逃不出去。
她愧疚於他,而離不開他。
璽夜挑了挑眉,“是什麼計劃?”
荊蔚道,“我思來想去之下,總覺得那個女人是不祥的,我們來聯手把那女人趕走如何?”
璽夜不禁反問道,“這計劃讓我參與的原因何在?”
她舔了舔幹燥的唇瓣,心中一陣緊張,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嗯……或許是因為我……我信任你。”
璽夜似笑非笑地說,“小姐對別人的信任來得可真是輕易。”
荊蔚紅了紅耳根,“喂,我隻信任你一個好不好,長這麼大還沒有誰讓我這麼親近呢!”
末了,她還有些扭捏地補充了一句,“這當然也是降服過程的一部分。”
他也不在故作矜持,推辭她,而是滿口答應道,“那好,請小姐把那個計劃與我共享吧!”
“首先要去一個地方。”
她抓住了他的手,璽夜還來不及避開,就被她拉到了後世,荊家後頭有一座山,那座山不大不小,正好可以當做圍牆,抵禦外敵入侵。
但外麵的人都不知道,這山還有另一種作用。
這是一處禁地,關押的是一個令人談其色變的人。
荊蔚摸索來到一個山洞處,就在那個山洞口駐足。
她接著從懷中掏出秦蠡給的那塊令牌,拿著令牌壓到了鎖中,鎖落下,門大開,裏麵竟亮如天晝,完全不像是一個山洞該有的明亮,璽夜也不禁好奇地問道,“這是哪裏?”
荊蔚臉上那嚴肅的神情完全不像是作假,“關押那孽種的地方,這在整個荊家乃至荒月城都是密不外傳的,凡請先生你不要對外多說,要是被割了舌頭,我就管不了你了。”
“嗯?孽種?”
璽夜還在奇怪著,就聽她娓娓道來,“你難道沒有聽過荊家還有一位大名鼎鼎的二公子,荊非墨嗎?”
璽夜聽到了這裏,似乎一下明白了過來,但嘴上還是佯裝好奇地問道,“我是聽過,隻是入府這麼久,還是沒有見過他,也不知是什麼緣故。”
“你自然無法見到他,因為他被夫人關了禁閉。”
荊蔚神色難看,似乎不大愛提荊非墨。
璽夜問道,“他這麼大的本事,還會被關起來。”
荊蔚一邊領著他走進去,一邊解釋道,“他再大的本事,也沒有秦管事本事大,秦管事雖然看起來年紀輕輕,可是他無論是使手段還是武術都不遜於這裏的任何一個人,要不然他怎麼能夠製伏那孽種,又怎麼會深得夫人的信任。”
璽夜擺明了是在套她的話,但她因為過度的氣憤,並沒有察覺出來,他繼續問道,“為什麼要口口聲聲稱他為孽種,我剛來時就聽說他的風評很高,難道這樣的人也會做錯什麼事情嗎?”
荊蔚回過頭來,滿眼充血,“他葬送了前任家主的命,你說是不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孽種。”
未及他問出什麼,她就又含恨地說,“他就是不服氣,什麼都不服氣,不惜賭上自己的命,也要得來一切,而夫人很明白,荊家已經死了一個能擔大梁的人,如果再死一個他,勢必會引起前所未有的動蕩,故而夫人哪怕再忌憚他,卻也隻會囚禁他,不會真的把他處死。”
璽夜若有所思,“我來時,好像聽過子勝和筠白二人,他們不護著自己的主子嗎?”
荊蔚臉上滿是厭惡,“子勝和筠白,過一會兒你就能看到他們了。”
甬道盡頭,隱約見到三個人坐在一塊石墩上,說是三個人同坐也不確切,應該是一個黑衣的俊美男子盤腿而坐,另外兩個人一左一右掛在那個男子身上,走近一看,才知道他們是在吸食他的鮮血。
男子的血管清晰可見,甚至可以看清那鮮血是如何一點一滴地被吸入了他們的口中。
他緊閉雙眼,似沒有知覺,任他們吸食著。
荊蔚和璽夜一前一後站在他眼前,他大概是感覺到了陌生人的氣息,猛然睜開眼來,望向身前人,“小妹嗎,來這裏幹什麼?”
荊蔚不冷不熱地說道,“五年過去了,我準備放你出去。”
荊非墨冷冷地說,“不怕我出去了,夫人反將你關進來。”
荊蔚態度很是冷硬,“出去對你來說易如反掌,但是你沒有合理的借口,即使是出去了,最終還是要被秦管事關進來,現在我以自己為借口,讓你出去,你怎麼還這般不情願。”
荊非墨的眉宇間帶著一股邪肆,“嗬嗬嗬,小妹,怕是沒有那麼簡單吧!這次你帶來的朋友告訴我,你在醞釀一場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