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郾城南(1 / 3)

原本周長安的地牢可以藏身,但現在周長安大肆放出了囚犯們,現場混亂,時不時就會發生一場暴動,那裏也不是長待之地,而自從東河玔香放出了誅殺令,他們躲在外麵時刻都會麵臨生命危險,因此,蓮姬的風月樓,就成了戰場上唯一一片的淨土。

天亮之時,所有人都在這裏彙合,陸洲接收到梅華妝的命令,秘密逃出荒月城,去大漠深處尋找屠尚之,帶領私兵從外攻入荒月城,而柴劄主動請纓,護著殷家三人,璽夜近來在戰場上扇風引火,努力讓局勢更慌亂,變故越多,東河玔香就越是應接不暇,他的胡作非為,也確實讓東河玔香吃了很多虧,而就在最關鍵的時候,梅華妝決定和蒼葭去地牢就應楚沅和老鴆。

周長安做事不周,這次竟然把楚沅和老鴆留在地牢,沒有帶出,他要不是來自殷川,梅華妝險些就要以為他是故意為之,可實際上,她當初的猜想並沒有誤差。

蓮姬上上下下打量著她,指尖還是一樣的鮮紅似血,搖擺在空中,仿佛是一朵迎風招展的紅梅,“我可是一個多月沒有見你了,這麼點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你就把城內弄成這樣,你也真是有本事。”

梅華妝急著處理事務,也沒有時間去應付她,就把她幹晾著,但蓮姬始終是個不安分的女人,準確說來,一場大暴雨來臨前,人們的心情總是無比的浮躁。

一會之後,蒼葭入屋來,梅華妝急切地問道,“蒼葭,外麵的事情都怎樣了?”

蒼葭想了一下,才說,“璽夜和我交換了一下班次,我下了戰場,正準備去休息一會兒呢,至於你說的情況還是老樣子,和他們打得死去活來,卻也僵持不下。”

梅華妝繼續吩咐道,“你們的人記得把楚沅接出來,他身子羸弱,我怕他長久顛簸會受不住,所以你們一定記得要快一點。”

蒼葭皺眉,“可是那邊一點消息都沒有,我們甚至還懷疑是出現了什麼意外。”

她仔細思索了一下,而後就不假思索地說,“我親自去接他,他是我們中最不能出現意外的人。”

蓮姬趁機說道,“我這裏有一條暗道,走正路是行不通的了,而走這條暗道卻是剛剛好的事情,怎樣,想冒險還是想減少一點麻煩。”

此事十萬火急,梅華妝也沒有拒絕,何況就算她中了她的招,有蒼葭在身側,量她也不敢做什麼。

“你去引路。”

“你們就隨我來吧!”

蓮姬立刻將他們帶去甬道裏,甬道口的泥土還是潮濕和黏稠的,不像是久經風霜的土,幹燥而龜裂,很顯然,這甬道是最新挖出的,可是為什麼會新挖出這樣一條暗道,難道她有備而來。

梅華妝越想越糟糕,不知為何,就咳嗽了起來,她捂著唇,指縫裏滲落了淅淅瀝瀝的鮮血,“咳咳咳,我怎麼回事?”

蒼葭繞到她的身後,將她綁了起來,她側目看向蒼葭,他的眼中還是如纏著一團霧氣,可是這霧氣中她還隱隱看見,一條血蛇的圖騰,如果她沒有看錯,那應該是魔賜的禁忌圖騰。

她稍稍一晃眼,那圖騰又不見了,仿佛真是她的錯覺。

她驚訝地喚道,“蒼葭你。”

蓮姬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蒼葭是叛變者。”

終於在此刻,這個什麼也看不清的女人露出了她最險惡的一麵,除非她自己動手剝去臉上的麵具,否則誰都找不到她的破綻。

她不是東河玔香,即使犯錯誤都是無傷大雅,她是最低微的人物,一旦錯上一點就是萬劫不複,所以她總是小心翼翼,長此以往,就養成了她虛偽而真實的一麵,就算梅華妝那雙眼再怎麼犀利,也隻能看到她有問題,而找不到她的問題在哪裏。

這個女人躲過了她一次次的暗算,好在如今終於能和她正麵對上。

不過,她還是有些疑慮的,她要一五一十地問出來,旋即她就問出,“可是蒼葭明明多番告訴我真相,為何會是一個叛變者?”

蓮姬為自己的運籌帷幄感到有些得意,“當然是我讓他這麼做的,有一點是想讓夫人盡快信任他,而另外的一點,通過他透露的消息,夫人也能盡快加快自己的動作,在荒月城下完這盤棋。”

“既讓我輸,也讓我贏,嗬嗬嗬,你也跟我玩花樣。”

蒼葭對上她冷厲的一眼,不躲也不閃,“夫人知道我為什麼能活下來嗎?”

梅華妝不語,他就說,“從前我們來的十多個人裏有一半都是被我殺死的,因為隻有殺死自己昔日的好友,我才能活下去。”

梅華妝狐疑地問道,“你的主人是誰?東河玔香?煜月,還是蓮姬你。”

蒼葭要說什麼,蓮姬好像有些忌憚的事情,搶在他之前說道,“這就叫放長線釣大魚,他們能活下來是他們的本事,但是想生存下去卻是我的能力,是我蓮姬為他們洗白了身份,給了他們生存的條件,而與此同時,他們必須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梅華妝這才明白,剛開始蒼葭說給蓮姬下了毒目的,是為了打消她的疑慮,其實根本就沒有那一回事,而有一次蒼葭當著蓮姬的麵暗示她,不能相信蓮姬,其實也很合理,蓮姬想讓她信任蒼葭,這樣一來,即使她的身份不幸被梅華妝拆穿,而蒼葭還是個好棋子,更甚者,連柴劄故意引她去蓮姬那邊常住,都是假的,有了蒼葭的叛變,其他二人的叛變便變得合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