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羅青能把官做大,也絕非是個傻子,這其中利害關係他多多少少能猜測到。
可是為了保全自己,他必須和梅華妝拉扯,他審視地梅華妝一眼,“你總得告訴我你是誰,否則我憑什麼相信你?”
“我是暗衛門派下來調查情況的,現在你可以對我說實話了嗎?”
梅華妝直接拿出了令牌,這令牌是蒼葭身上的,索性她那時多留了個心眼,拿走了這令牌,在這個時候就派上了用場。
濮陽羅青看見這令牌,先不說真假,他就急劇變了臉色,“暗衛門,我的天啊,你真的是……”
“濮陽大人,這是你的資料。”
梅華妝不會什麼都沒有準備就來,她早已經備好了一切,因為所有資料暗衛門都會留底一份,她記不得太多,也算是記了十分裏的五六分,可是僅此而已,就能唬住濮陽羅青。
濮陽羅青的臉由青轉白,他囁嚅著唇瓣,決絕地說道,“我可以指天發誓,我沒有參與叛變,我隻是被邀請來這裏參與大宴的。”
梅華妝眯起了眼,“什麼大宴?”
此刻,他又有了一些懷疑,“你不知道?我還以為……”
暗衛門的做事風格是在完成任務之前,就做好一切的準備,他們直接跳過了查探的這個過程,而顯然,這和她是相悖的。
“哦,那麼你是在懷疑我嗎?”
梅華妝吊起眉梢,就算被他懷疑,她也不會就此罷休。
他不明白她身份的真假,隻好憑借自己那股子在官場上闖蕩的精明,和她拉扯,“不……不……不敢。”
梅華妝沒時間和他拉扯,她直接就拿出了諭旨,“這是陛下的諭旨,你現在還信不信?”
濮陽羅青雙手捧過那諭旨,眼神變了變,“這真的是……”
梅華妝故作生氣的模樣,“那你以為我會拿陛下出來開玩笑?”
終於,他最後的一道防線被她擊潰,他不得已才告訴她實話,“我告訴你,我都告訴你,可是你得答應我,這件事和我無關,你回去後,不能告訴陛下我的事情。”
梅華妝抿唇,露出一點笑,“你有功,我會記著,反之,你無功,我怎麼做你就管不著了。”
他不再遲疑,而是一股腦地告訴她,“大宴是襄親王要娶玉夫人,焱妃娘娘親自操手舉辦的宴會。”
梅華妝挑眉,心裏有了幾分異樣的感覺,“玉夫人,哪個玉夫人?”
“就是以前焱妃娘娘的仕婢玉稚,聽說殿下一次酒醉,和她行了房,她腹中已經有殿下的骨肉了,殿下固然愛著焱妃娘娘,可天家是後嗣更為重要,正宮遲遲沒有孕象,殿下才急於娶了她。”
濮陽羅青自己說完,都覺得很奇怪,更遑論是梅華妝。
焱妃是個好妒的女子,她的好妒是在整個京城聞名遐邇的,若非如此,為何明鬱不愛她,還不去娶別的女子,以前梅華妝還在皇宮的時候,就時常聽說焱妃在襄親王府是呼風喚雨的存在,而明鬱為了不去招惹她,從來都是視若無睹,越是這樣,她越是想用自己的猖狂來引起他的注意力,無意之中就陷入了一個死循環中。
梅華妝問出了最是奇怪的一點,“你方才說娶,難道不是納妾?”
濮陽羅青抹了把額上的冷汗,口中喃喃地說,“焱妃娘娘好妒是沒錯,不過這次也不知怎的,竟然允許殿下給玉稚正名,這可是天大的殊榮啊!”
梅華妝的心再次一扯,“這跟你的印章有關係嗎?”
濮陽羅青有些顧慮,“我呢,我是有一些顧慮的,你也知道,我是中衛郎,因為家離沁水近,才被迫來到了這裏,可是陛下明顯猜忌殿下,這個時候來參加宴會,我是腦袋提在手裏,我就怕,我也會被牽連進去。”
聞此,她一陣沉思,印章代表私人身份,如果以這個來做手腳,會很麻煩,在這些官吏中,不定多是忠誠,能把這些官吏都叫來,他們反而是看重了他們的不忠,如果是這樣一群人,或是自己禁不住誘惑來投奔明鬱,或是被半推半就,坐上了明鬱的賊船,那麼殷川必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