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這個吧。”謝雨辰遞給南客一杯奶茶，“你怎麼吃上了？”
南客咬了一口包子，伸手接過奶茶。謝雨辰幫他插上吸管，笑著說：“有點燙，你先提著吧。”
“昨晚沒吃飯，有點餓。”南客說。
謝雨辰結了賬，兩人邊吃邊走在大街上。這時的街道還是屬於早晨的，禮拜天的早晨是閑散的，人們大都還沉浸在香甜的美夢中，趕個早兒的都是些老爺爺老奶奶。生活在他們漫長的過去得到了沉澱，如久釀的老壇子酒散發出的香醇，他們的年紀裏，天倫的樂趣中除了一雙兒女滿堂孫，多半就是幾個老人約在一起活練筋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年輕的一代們，一直在尋找，有時候奔波在路上，有時候耽於幻想，安穩是什麼似乎從來不知曉。他們迎著朝陽而行，背後的影子默默地依偎在一起，也不知道麵對晚霞的時候，還有沒有彼此的痕跡。
“想起來了，你昨天晚上灌了一肚子酒水，怎麼回去也不搞點吃的？”
“算了，吃飽了有力氣陪你玩就行了。”南客衝謝雨辰笑道。
“你笑得真難看！”謝雨辰開起了玩笑。
南客瞪了她一眼，咬住了嘴唇，若有所思的模樣，然後他邁大了步子，把謝雨辰甩在了後頭。
“腿長就了不起啊！”謝雨辰跑了跟了上了。
南客驚訝地盯著謝雨辰突然挽過來的手，他本能掙紮了一下，卻沒有使勁甩開她。
他跟陳蓉也有些日子不見了。她是他第一個女朋友，剛確立關係，就要兩地相隔，雖然有QQ，微信時時通信，但愛並非如此就能夠。有時候，不僅要知道彼此一切都好，而且還需要她或他就在身邊。
“那個……”南客吞吞吐吐地說。
“畢竟我太年輕。即便是她，也不會像謝雨辰挽著我的胳膊。”南客心想。
“你得讓我跟上啊。”謝雨辰裝作一臉的委屈，說：“說好了的，今天我生日。”
“我扔垃圾。”南客取出紙巾，擦了擦嘴，連盛包子的袋子一同扔進路邊的垃圾桶。
“你怎麼吃這麼快。”謝雨辰鬆開了他，另一隻手提著的東西都還沒動。
“吃相難看了是不？”南客笑道。
“你真討厭。怎麼這麼小氣。”謝雨辰說著就要打。
南客急忙躲開，讓謝雨辰撲了個空。謝雨辰一臉尷尬，她加快了速度，南客果然跟了上來。
“試論當代女人有多麻煩？”南客裝腔做樣子。
謝雨辰轉過身，靜靜地看了他一眼又瞥向別處，緩緩地說：“我沒聽見。”
“要去哪？”南客跟了上去。
陳蓉望向窗外。
李振銘看了看她，大概覺得坐了幾個小時的車讓她有些不舒服。他拿了一瓶礦泉水給她，說：“喝點水吧！”
“我不暈車。”陳蓉回過頭來，接過李振銘的水然後拿在手裏，說：“好吧，確實有些累了。”
“前麵就要下高速了，我們在那休息一下。”李振銘說。
陳蓉又扭過頭望著窗外，似乎窗外的風景更吸引人，李振銘有些尷尬，登時加快了速度。
其實隔著車窗看風景也別有韻味，特別是高速公路上，路兩旁沒有高聳的大廈，沒有枝枝椏椏的樹，有的是一覽無餘地視野，它無比開闊，能看見蒼穹之下，一座座小山頭上被畫家抹了一頂軟綿綿的帽子。那草原是馬在奔騰著，它後麵煙塵四起，好家夥，真像一條巨大的尾巴，好強悍的氣勢。
“我們就在這休息一下吧。”李振銘把車停靠在路邊，按下車門上的開關，窗戶刷刷地降下去，一股熱風就吹了進來。
陳蓉下了車。風從她的耳邊摩擦而過，呼呼地帶著她的長發飄舞著。空氣裏的溫度比車裏高了些許，但並沒有使她感到燥熱，反而幹燥的風氣讓她倍感愜意。潺潺的流水聲在她耳畔回響，而且夾雜著樹葉的沙沙聲。
“難得有條河，要不要去看看。”陳蓉指著前方的小樹林說。
“我怎麼沒看見。”李振銘關上窗戶，下了車，仔細一聽，果真有水聲。
小樹林裏彎彎曲曲地鋪著一條條石板路，時不時一兩片發黃的葉子在陳蓉眼前悠然下落，慢慢地，旋轉身體，最後停靠在她的腳趾上，沒等陳蓉反應過來，那片落葉就已經被陳蓉踢到一邊。她順著小路望去，那林間滿是蝴蝶。
“看慣了城市這些年的光景，最初工作時每天早起擠公交，現在雖然有了一自己的車，可每天都在一米的工作間，在電腦屏幕前快速地敲打鍵盤，那種機械的聲音都快讓耳朵生鏽了，除了掙點口糧，有時候真不知道生活和一張a4紙有何不同。”陳蓉感慨地說。
李振銘彎腰撿起一片樹葉，舉到空中，然後任它飄落：“你還可以在a4紙上寫你心中所想，而落葉歸根，這是一種規律，就像你不能阻止落葉一樣阻止生活的慣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