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後河陌常常會想辦法獵些野味回來,他也不過是個少年而已,卻有這個本事,讓我好生誇獎了一番,誰知那小子還紅了臉!不過我也不是白吃的,我教他把獵回來的野雞留著,讓他編了了大籠子養著,留著以後生蛋啊!
雞生蛋,蛋生雞,雞又生蛋……我幸福的念叨著,我知道村裏的人都在議論我,說我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懂,還讓河陌把我趕走。哼,等我們有雞蛋吃的時候,你們就羨慕吧!
可是今天天都黑了,河陌怎麼還不回來?我站在門口朝村子的入口處張望了一番,還是沒瞧著人影,便進屋給火堆添了一把柴,繼續等著。
剛把火燒旺一點,就聽見河陌家那勉強算門的木板“砰”一聲,我抬頭一瞧,“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慢著,河陌怎麼不對勁?我忙走過去,才發現他正捂著一隻手靠在門板上,我伸手去扶他,手碰處全是濕濕膩膩的!心裏一抖,下意識的將手放到鼻子下聞了一下。
“哪來這麼多血?”我驚叫,此時我側過身,借著火光也看清了,他的右手臂上滿是鮮血!“噓……”他示意我噤聲,反手將門關了。這才讓我扶到火堆邊坐下,從腰間解下一隻野兔對我咧嘴一笑。
“你……你就打隻野兔嘛,怎麼……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難不成兔子急了咬人就是這個後果?他沒有回答我,隻是把傷口處的衣服撕開,抓起身旁簍子裏的一把樹葉,輕輕擦拭起來……
我忍住自己的眼淚,搶了他的葉子:“這玩意怎麼處理傷口?你們古人就是不講衛生!”捧了陶罐去外麵打來半灌水,可這裏既沒有棉球也沒有紙巾,發現自己身上的裙子比他這裏所有東西質地都要柔軟,就扯了一條下來,先搓了一搓,再沾上清水給他擦拭傷口。借著火光,能看見他的傷口皮肉外翻,像是被利爪抓的。於是問他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河陌給我形容了一番,我大致明白可能是他追野兔的時候驚擾了一頭熊。能在熊爪下活下來,我深深地看他一眼,真的是萬幸了。心中忽然後怕起來,要是河陌今天回不來了,我在這時代要怎麼生活下去。
“不痛……”他明明疼的齜牙咧嘴了還說不疼,我一時忍不住,眼淚簌簌往下掉,淚水滴在他傷口上,他手臂一抽,轉頭見我掉眼淚,慌忙想抬起受傷的右臂,被我硬生生按了下去。“別動!”傷口的血還沒止,我很怕他失血過多,就問他有沒有什麼止血的草藥,解釋了半天,他才指著牆角一個破爛筐子。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聽懂,知不知道什麼叫止血,卻也沒有別的辦法,在那筐裏找到一種沒見過的草藥。
應該是草藥吧,即使不是止血的,也是應對這傷口的。我想到電視上是怎麼敷草藥的,又在自己裙子上扯下一條,不顧河陌的反對用牙將草藥咬碎了,鋪在布條上。
我一邊給他包紮,一邊砸著嘴,****,這東西難道是麻藥不成?我嘴巴裏都被麻的說不出話了。弄了半天,才算把河陌的傷口清洗包紮好,不過心裏還是有些擔心,這鬼地方窮成這樣,連個大夫都沒有,我又不懂醫術,千萬可別出現什麼感染才好。
“謝謝!”每次河陌給我弄肉來吃的時候我都會這麼說,他今天竟然跟我說謝謝,我沒好氣地看著他,草草弄了些東西填飽肚子,就收拾好去睡了。
河陌不明白我為什麼生氣,卻又不敢多問,看我半天,見我真的一動不動,以為我真的睡著了,就到自己的“床上”去了。
在我以為他也要睡覺了時,忽然聽見門有些響動。我悄悄轉頭去看,借著星光見他似乎在擦門。門上還有血跡……想到他回來時要我不要聲張,必是因為怕引來村裏人,如果被他們知道了,我這個成天在家“白吃白喝”的外人恐怕又要遭白眼了,眼淚又慢慢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