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被你毀掉的茶葉?”他眼露輕蔑之意。我忙道:“不是被我毀掉……朝歌是用秘法製成,名為雨花,可貯存更長時間,品嚐起來也更甘醇可口。”我雖還未來得及泡一杯來嚐嚐,但聞著覺得很香,應該不會差到哪裏吧,至少不該更差。
聽我這麼說,他微微皺了皺眉,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吩咐娥英取一小把去煮水。我又道:“此雨花不用煮,用滾水一泡,片刻便可飲用。”他半信半疑地叫人去取熱水,連娥英也開始觀察陶罐中之物是否有這麼特別。
在一眾人的注視下,我終於泡成曆史上第一碗雨花茶,端到帥哥的手邊。好在他到底是個識貨的人,略略在鼻下一聞,便展開了笑顏:“果然是好東西!”
我就像在懸崖邊走了一圈,總算是有驚無險。帥哥雖然沒有因這茶嘉獎我,卻也算我以功抵過了,還接下了帥哥特別交代的差事——為他製茶!
正當我想當然以為可以憑著這個技藝在商朝混個立足之地的時候,東旭被帥哥叫去伺候梨花帶雨地回來卻還在我好心勸慰下露出初嚐雨露的微笑,對我說主人確實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我才幡然醒悟這裏仍然是個危險的地方。
雖說是帥哥,又是一方之首,可並不是我要托付終身的對象,尤其我還是他的奴隸之一,我是越來越想河陌了。
現在看來,不走是不行了。
很不幸的是,我被抓了回來,帥哥警告我不要以為他輸了賭約我就可以膽大妄為,他定可以讓我心甘情願地爬上他的塌。我很不屑他這樣的話,第二次出逃時又光榮失敗後,被鎖上了腳鏈。
在府內仍算行動自如,可是腳上的鏈子確實不太好看。連舒娘都開始勸我不要違抗主人的命令,東旭更不明白我為什麼不肯乖乖聽話。我想她們是不會理解一個現代女人要求先有愛才有性的邏輯,我怎麼能去喜歡一個強奸未遂犯?
雖然被鎖著雙腳,我卻還是在處心積慮尋找著機會逃跑。
這日又在製茶,竟有人闖了進來。為保證秘技不外泄,我製茶是不允許任何人在場的。我望著這個推開門也愣愣望著我的少年,說話之前從頭到尾仔細打量了一下他。
應該不超過十五歲,玉冠束發,皮膚白淨,臉型偏長,額頭高而寬,單眼皮,眼睛卻不小,微微有點嬰兒肥,還算可愛,穿著一身黑紋褐色衣袍,看樣子家世不差。
瞧見他眼裏的怯意,我以最溫柔的笑容道:“你是走錯地方了還是……?”聽說今天來了客人,這孩子會不會是在府裏亂轉轉到這裏來的。
他微微愣了一會兒,才道:“對不起,我……我走錯了……”說完就趕忙掩上了門。看他那害羞的樣子,我忍不住笑了出來,正準備繼續做事,門又忽然開了,他伸進頭來,打量四周見隻有我一個人後,才開口道:“我……我餓了……能不能弄點吃的給我。”
弄了點食物給他才知道他跟哥哥一起來,肚子餓了卻不敢跟哥哥說,隻好趁著哥哥與我們府裏那位帥哥說話的時候,偷偷跑出來想找點吃的。
古人早熟,這個少年卻好像跟現代的孩子一樣,十多歲便是十多歲的模樣,這讓我覺得很親近,雖然我這身體看著也不過十二三歲,卻住著我這個二十多歲的靈魂。
“你的腳上怎麼拴著鏈子?”他問。
“因為我是奴隸啊!”我笑著回答,麵對他的時候並不覺得奴隸這身份有什麼丟臉。
他聞言卻吃驚的抬起頭,嘴角還沾著食物殘渣:“我從來都沒見過這麼你漂亮的奴隸,他們都是髒兮兮地。”我笑著擦了擦他的嘴角,道:“如果給他們好衣服穿,給他們梳洗,奴隸沒有一個是髒兮兮地,你會看見很多漂亮的人。”
他卻嘟著嘴:“可是他們是奴隸啊……”好像忘了我剛剛已經告訴他我也是奴隸,他忽然眼睛一亮,“我跟哥哥說讓他把你要回去吧!”
我不可置否地笑了笑,摸著他頭上的玉冠,這商代的古物拿回現代要值多少錢啊,漫不經心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姬發。”他低頭又吃了幾口,“你呢?”
然後就看見我嘴巴張了個O字愣在那裏。
他是姬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