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帶著鬼稽來到地牢的時候，在第一層到第二層的階梯處，因為苓夫人逃走而擁堵在牢門口的有蘇大臣們看見我，不停的呼喚著饒命，我聽著厭煩，但又知道這些人確實罪不至死，是因為有人把我塑造成了妖女才遭到了他們的涼薄對待，在這個崇信鬼神的時代，如果有人對一個公認的妖女好，那反而是不正常了。
“帝，放了他們吧。他們不是凶手。”我對扶著我下階梯的帝辛道。帝辛回看了身後一眼：“不管怎樣，至少要關他們這一夜。”我知道帝辛這是答應了，覺得像是了了一樁心事。
等我們走到我叔叔蘇暢的牢門前時，見他麵朝裏橫躺在地上，像是死了一般。
“快開門！”帝辛吩咐道，看守的宿衛軍忙打開了牢門，放我們進去。奶娘比我們誰都先一步衝到了蘇暢身邊：“國君，國君……”她將蘇暢的身體扳過來，我們看到蘇暢眼睛緊閉，均是一驚，帝辛對鬼稽示意一眼，鬼稽立刻上前，這時蘇暢在奶娘的呼喚下，竟然慢慢睜開了眼睛，他看到奶娘，竟然還笑了一下。
然後他的目光落在正在為他診治的鬼稽身上，然後穿過鬼稽的肩膀，落在了我的身上。他的身體明顯抖了一下。帝辛鬆開了手，我慢慢走到他身前。奶娘向旁邊讓了讓，好讓我能在他身前蹲下，奶娘道：“妲己……這是你叔叔，沒有他，你活不下來，沒有他，你出不了有蘇，做不了王後……
我握住了他的手：“叔叔……叔叔……”我從來都以為，自己在大商是獨身一人，我的親人隻有我的丈夫孩子還有河陌，然而此刻，蘇暢帶給我的感覺，卻好像父親般的感覺，“叔叔，對不起……妲己對不起你……”
蘇暢的嘴唇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他閉了閉眼睛，然後又睜了開來，我看到兩滴淚珠從他的眼角滑落，不知為什麼，我覺得，他這個動作是告訴我，他不怪我。
“鬼稽，如何？”帝辛問。鬼稽搖了搖頭，問：“大祭司，真的沒有辦法嗎？她下的毒……”
我握著叔叔的手緊了緊：“叔叔，你不要怪素巫，她不知道，她不知道一切都是那個女人搞的鬼……她現在也很痛苦……她……”叔叔的眼睛又閉了一閉，我心中悲愴，難怪我第一次見他時覺得他見到我的高興表情不像是裝的，他竟然是這麼善良的一個人！我不知道，這些年，他在那個女人的威脅下到底是如何過的。
“國君，你為什麼不告訴妲己他們，帝一來的時候，你就應該告訴帝的，你若是早點告訴妲己，也不會……也不會……”奶娘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這時，我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哭喊：“蘇暢！”
素巫跌跌撞撞地奔進牢內，撲在蘇暢身邊，鬼稽站了起來，搖了搖頭，走到帝辛身邊。“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你當年為什麼寧願趕我走也不告訴我？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我一直以為，一直以為你殺了對我有養育之恩的國君，我以為你害了妲己，我一直以為你背叛了我，背叛了我們的感情……蘇暢，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明明知道我要殺你，你還是不肯告訴我……蘇暢……你到底在想什麼……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素巫哭喊著，而地上蘇暢看著素巫，眼睛一眨不眨，滿臉的溫柔與憐惜，淚水卻是簌簌地往下流。他的嘴唇再動，剛開始，我以為那是無意識的顫動，後來才發現，他一直在重複著那幾個口型，“素巫，你看，你看，他好像再說話！”
叔叔見引得了我們注意，口型有意地放大了。他又重複做了四遍，我學著他的口型自己說了一遍，那是：能再見你，真好。
素巫也明白了，卻再也控製不住，她緊緊地將叔叔的上半身摟在懷中，“我要怎麼辦……蘇暢……我救不了你……我救不了你呀……我下的毒……可是我救不了你……蘇暢……蘇暢……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撕心裂肺地哭聲，仿佛也要把我的心也給撕碎了。
我默默站起了身，走到帝辛的身邊，投到他的懷中，“子辛……為什麼會這樣……我才有了親人……你知道麼……我在這個世界才有了這樣的親人……我能做什麼……我們能做什麼？子辛……”
“孤一定要親手殺了她！”(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