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九十九、一百。”
張因淺數完一百個數,回過頭來。那兒隻有空的山道。女孩已經離開了。
張因淺策馬向前,心急如焚地追趕哥哥的隊伍。他偶爾想念女孩,希望和她再次相遇。
太陽偏西時,張因淺胯下的老馬又嘶鳴了一聲。前方山道上有一個人。張因淺一開始很警惕,後來他認出了此人,就感到很高興。
“曲卯!”張因淺大喊。
山道上的人回過頭來。這是個十八九歲的少年,長著一副善良的圓臉,兩隻眼睛很小。
“張因淺?”曲卯驚訝地說。
“不是我還能是誰?”
“你怎麼來啦?”
“我嘛,老實說,遇上大麻煩了。”張因淺低下頭。
“什麼大麻煩?”
“哎,那個事先不說了,”張因淺說,“怎麼隻有你一個人了,我哥他們呢?”
“他們在前麵。領隊讀求救信的時候把信封弄丟了,讓我回來找找。”
張因淺笑了笑,從衣袋裏拿出信封,遞給曲卯。他向曲卯說了他撿到信封的事。
曲卯是張氏兄弟唯一的好友。
“真想不到!”曲卯說,“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
張因淺拿回信封,和曲卯並行。
“信呢?”張因淺問。
“在領隊那兒。”
“今天的領隊是誰?”
“曲雕藍。”
曲雕藍的名字讓張因淺想起了慘死在晶樓結界裏的曲家眾人。那些人害死了王泊隨,又嫁禍給張因淺。張因淺很焦慮,不知回到門派後怎麼麵對這些事。
“淺師弟,你怎麼憂心忡忡的,對了,你為什麼要追上我們,你想跟我們一起去下四村嗎?”
“不,我是來阻止你們的。你們不能去那兒,那隻邪魔不對勁。”
“我知道,我知道,那家夥將父母兄弟煮了。剝了皮。不過,是養父母,不是親生的。那家夥名叫焦俺,怎麼樣,光聽這名字就夠傻的吧。說實話,這消息早就在山脈間傳開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求救信今天早上才到,也許那些村民一開始覺得自己能對付,或者是不想花錢,到後來實在不行了,才找上我們。跟你說,那些傳言很準,跟信上說的一樣。”曲卯說。
“我怎麼沒有聽到過傳言?”
“誰讓你天天呆在藏書閣裏。”
“也是。”
“所以說嘛。不過,邪魔總是不好對付的,要是害怕,咱們就賺不到錢。”
“不,曲卯,這隻邪魔不同,它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簡單。你們知道嗎,它是模仿誌公法師的話殺人的。”
“誌公法師?”
張因淺給曲卯講解了誌公法師的話。
“古古怪,怪怪古,孫子娶祖母。女食母之肉,子打父皮鼓。豬羊炕上坐,六親鍋裏煮。眾人來賀喜,我看真是苦。”曲卯將誌公法師的話重複了一遍,摸著下巴說,“的確是模仿法師的話幹的,是有點奇怪。”
“而且,那家夥隻殺了父母兄弟三人就按兵不動了。哪隻邪魔會這麼理智?”張因淺說。
“喂,聽你這麼一說,我又想起一件事,也許這家夥真的不一般。你知道嗎,他還給自己化了妝。”
“化妝?”
“嗯,或者說是一種圖騰裝飾。”
張因淺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什麼裝飾?”
“黑線。信上說,那家夥渾身上下畫滿了黑線。”曲卯說。他在自己身上比劃著。
張因淺聽後極度震驚,立即縱馬向前跑。曲卯的坐騎被嚇退到一旁。
“喂!怎麼回事!”曲卯喊。
曲卯向前追去。
在一個山坡前的山道上,張因淺高興地追上了哥哥張因深。張因深走在隊伍最後,張因淺過去拍了拍他的腦袋。
“弟?你怎麼來了?”張因深很驚訝,然後笑了。
張因淺沒有回答他,而是跑到隊伍前麵,掉頭攔住隊伍。
“咦?”曲雕藍很詫異,生氣地說,“你來幹什麼?誰讓你來的?該死的,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摻和到我的殺魔隊伍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