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不需要我這種混吃等死的廢物,我又何必死乞白賴再待下去。”少年淡淡道。
“王羽,你這是什麼話!雖然你修煉天賦是差了一些,但家族決不會拋棄任何一個王姓子弟!記住!你體內流著你父親的血,流著王家的血!無論別人怎麼說,這都是無可質疑的事實!”年輕的女孩無比認真地看著前麵這個滿臉失落的少年,希望他能回心轉意,調轉他那脫韁之馬般的腳步。
“你以為我真的看不懂家主他們的眼光嗎?今天在演武場上,他們像在看一條浪費米飯還不會吠叫的狗,偏偏還要在外人麵前保持風度……嗬嗬,這可憐的憐憫我一點也不需要。請你回去吧,幫我向叔母帶句話,就說小羽對不起她的關心,小羽想自己去拚搏闖蕩,請她不要擔心我,保重。”少年轉身離去。顯然少女的話並沒有起作用。有些馬,注定是拉不住的,生拉硬拽隻能拉回一匹死馬。
午後的陽光是晴朗燦爛的,可不管它多麼燦爛,始終無法照進漆黑的陰影裏。
少年麵對陽光,低著頭緩緩離開這片熟悉的土地。他映照在地上的背影被拉的很長,把他所有的不舍留在了身後的陰影中。
路旁茂盛的大樹被風吹落了幾片微不足道的葉子,在地上拖著,越飛越遠?。
少女似乎想辯解些什麼,微張的嘴巴凝固了,沒有吐出一個字。她看著這孤獨的背影,在心中說出了許多嘴上沒有說出來的話。她知道此時她唯一能為他做的就是——默默地為他祈禱……
連嶽城南市。
這裏不是城中最繁華的地方,但卻是最“熱鬧”的地方。不管你是什麼人,隻要你能給出足夠的好處,在這兒就能夠得償所願。
王羽頂著烈日穿過這一片片熱鬧的地方,灼熱的陽光刺在他略微黝黑的皮膚上,溢出了一粒一粒豆子大小的汗珠。最後,在一片熱火朝天的打鐵聲中,臉上的豆子劇烈震動起來,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王羽不用抬頭看也知道已經到了,那熟悉的有力的打鐵聲傳入耳中,似虎豹低沉的嘶吼。
頭頂上方是一塊陳舊而不腐朽的木匾,上書五個遒勁的大字——大生鐵匠鋪。
“小羽!”正在打鐵的中年漢子看見了王羽,停下揮舞著的手臂,健碩、緊繃的肌肉如魚鱗般一片片舒展開來,長長的出完一口氣,和藹得對著王羽微笑。
“張叔,我來看你。”王羽臉帶笑容,全然沒有先前的頹喪與木然。
“嗬嗬,今天怎麼有時間來看我?聽說你們家族最近幾天正在進行族中大比,你不是一直沒有時間來看我嗎?你可不要偷懶,好好練拳,別讓他們小瞧了你……”中年漢子用手背擦去額頭的汗水,走到王羽身前。
王羽伸伸懶腰:“嗨,別提了,今天練滾石拳練了三個時辰,我腰都快斷了……張叔,其實…我今天是來跟你借錢的。”
“哦,怎麼了?”
“我還差些路費,打算去臨山參加狩獵隊。”
“什麼!你去那裏做什麼?嫌命長是嗎?小心有錢沒命花!缺錢了就跟你張叔說。”
“不是,我卡在鍛體二層這麼久,感覺沒有刺激很難突破,才打算去那裏鍛煉鍛煉,再說還有銀子拿。張叔你不必為我擔心,我機靈著呢,要死也不是我先死……”
張叔麵色有點凝重:“可以,但是你小子要是不老實給我回來還錢,小心我上你王家……哼,總之出門在外一切小心,跟我來。”
張叔帶王羽來到房間裏,給了王羽五十兩銀子,還從衣櫃裏取出一把刀。刀柄看上去有些年頭,可刀刃依然鋒利。
“這是我年輕時闖蕩江湖用的刀,這是我的老兄弟,是我師傅親手給我打的,不知道救過我多少次。希望它也能把你平安帶回來。”張叔鄭重地把刀交給王羽,王羽也不敢怠慢,雙手接過這把陪伴張叔多年的寶刀。
“小子明白。人在刀在,我一定不會辱沒了這把寶刀!”
臨山距連嶽城有兩百多裏路,王羽用張叔的五十兩銀子買了一匹馬,再買了些幹糧,向北出發,大概兩三天才能到達。南方的大好風景並沒有使得王羽駐足觀賞,他可沒有這心情,一路上,休息的時候總要對著空氣打上一套滾石拳,練一練碎石腿。雖然不能像家主那般打出音爆之聲,勤練三年,打得也算是虎虎生風,頗有一番威勢。若非修為太低,恐怕家族裏那些花拳繡腿還未必是他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