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曹魏開國之戰三——赤壁之戰(1 / 3)

(一)建安12年(公元207年)11月,操破袁尚袁熙,公孫康斬尚熙首降;又破烏桓,凱旋至易水。

(二)建安13年1月,曹操還鄴,作玄武池以練水軍,準備南征。6月,操自為丞相。7月,開始在許都集中軍隊,以征劉表。8月,表卒。9年,操駐大軍南下,劉備逃走,劉琮降,遂至江陵……

(三)建安13年12月,孫權與劉備聯合以拒操,戰於赤壁,操軍敗還。三國鼎峙之局成。

第一節 戰前一般形勢與作戰導因

建安12年(公元207年)曹操平定冀州,繼續北征烏桓。時劉備在荊州,勸劉表乘操北征,許都空虛,出兵襲許,表不聽。備乃用諸葛亮隆中策,急謀自圖發展,羅攬人才以自輔……及曹操自柳城(今熱河省淩源縣)還軍,劉表謂備曰:“不用君言,故為失此大會。”備曰:“今天下分裂,日尋幹戈,事會之來,豈有終極,若能應之於後者,則此未足為恨也。”實則備已知劉表不能有為,聊以此語應之耳。

是時,魯肅向孫權建議謀取荊州曰:“漢室不可複典,曹操不可卒除。為將軍計,惟有保守江東以觀天下之釁耳。若因北方多務,剿除黃祖(時為江夏太守),進伐劉表,竟長江所楹,據而有之,此王業也。”甘寧原為黃祖將,是時已投孫權,亦向權建議曰:“今漢祚日微,曹操彌驕,終為篡盜。南荊之地,山陵形便,江川流通,誠是國之西勢也。寧觀劉表,慮既不遠,兒子又劣,非能承業傳基者也。將軍當早規之,不可後操為圖;圖之之計,直先取江夏(漢郡名以令湖北省黃岡縣為治所)黃祖。祖今年老,昏耄已甚,財穀並乏,左右欺弄;其本人務於貨利,侵求吏士,吏士心怨,致使舟船戰具頓廢不修,怠於耕農,軍無法伍,將軍令往,其破可必。一破祖軍,鼓行而西,西據楚關(或雲係指令湖北長陽縣南七十裏之古捍關言,亦有謂指三峽中關口言,當以後說為是)大勢彌廣,即可漸規巴蜀矣。”孫權甚納其計,張昭卻阻之曰:“吳下業業,若軍果行,恐必致亂。”

寧曰:“國家以簫何之任付君,君居守而憂亂,奚以慕古人乎?”權舉酒屬寧曰:興霸(甘寧字)今年行討,如此酒矣,決以付卿,卿但當勉建方略,令必克祖,則卿之功。何嫌張長史之言乎?於是,孫權於建安13年春第三次西攻江夏,斬太守黃祖,盡獲江夏士眾,遂準備西進以取荊州。(按孫策於建安5年卒,孫權繼策立。建安8年10月第一次伐黃祖,破祖舟軍,未克江夏城而山越複亂,還師。至建安12年,再伐黃祖,虜其人民而還,是年權母吳氏卒。)

荊州既失江夏郡於東吳,人心震驚,不可終日,劉表商請劉備,欲使備移兵往禦之。備以曹操有南征之勢,孫權用兵江夏,情勢雖急,但以北邊門戶,不便開放為辭。表猶豫至再,乃遣長子劉琦率兵反攻江夏郡。

曹操久欲進取荊州,隻以北方未靖,無暇南征,今見孫權攻取江夏,深慮若荊州為吳有,則其勢益難搖動,乃急派軍出合肥(即今安徽省合肥縣西)以牽製孫權,使不得全力西進。並問計荀彧,彧因建取荊州策曰:“今華夏已平,南土知困矣。可顯出宛(即今河南省南陽縣)葉(即今河南省葉縣),而間行輕進以掩其不意,荊州可一戰而定。”於是,曹操於建安13年7月開始南征,而集大軍屯南陽。會劉表病卒,表妻弟蔡瑁,外甥張尤立表少子琮為嗣……操聞表卒,即自將輕騎疾趨襄陽,9年操至新野,劉瓊用諸將之議,請降於操。時劉備在樊城,不意曹操輕騎壓境,又不知劉琮已降。及琮遣使來告,乃率步騎狼狽渡江南走,又令關羽乘船數百艘……使會江陵,欲取南郡(今湖北省江陵縣)而據之。備過襄陽,欲會劉琮,琮不應,荊州吏民亦多有隨備南行者。

操以江陵有軍實,恐為劉備所據,乃釋輜重,率輕騎急馳襄陽,及至,聞備已過南走。時荊州從事王威說琮曰:

曹操以將軍既降,劉備已走,必懈弛無備輕行單進。若給威奇兵數千,繳之於險,操可獲也。獲操即威震四海,坐而虎步,中夏雖廣,可簿檄而定,非徒收一勝之功,保全今日而已。此難遇之機,不可失也。琮不從。操在襄陽稍事息足間,為控有荊州,急即改劉琮為青州刺史,又封荊州降將蒯越等15人各為列侯,以琢郡人李立為荊州刺史……使盡收劉表羽翼,分撥諸軍以便監視。(以上諸引語見三國誌劉表、魯肅、甘寧、苟彧等傳及通監卷五十六)

曹操已處置劉琮之後,即自將輕騎五千兼程急追劉備,1日1夜行300裏。追及當陽之長阪(今湖北省當陽縣東南沙洋十裏鋪間)之際,備僅使張飛將二十騎斷後,自與諸葛亮、趙雲十騎奔走,東趨漢津就關羽之水軍,並得江夏太守劉琦所將萬人前來接應之軍,轉赴沔口(即今湖北省漢口),以收容其逃散士眾。

曹操兵至江陵,劉備奔投孫權。時眾議以為權必殺備,惟奮戚將軍程昱曰:“孫權新立,未為海內所憚。曹公無敵於天下,初舉荊州,威震江表,權雖有謀,不能獨賞也。劉備有英名,關羽、張飛皆萬人敵也,權必資之以禦我。難解勢分,備資以成,又不可得而殺也。”時操已傳檄遠近,益州牧劉璋得檄,先遺使至江陵向操致敬。操因加璋為振威將軍,璋更遣其別駕從事張鬆送兵軍糧於曹操。時操適聞孫權、劉備聯合,將以相抿,乃即欲資荊州之軍,乘勢東下取吳,因致孫權以招降書(上引程昱語見三國誌卷十四本傳)

先是,建安5年(公元100年)曹操與袁紹相峙於官渡時,孫策即欲以江東之眾,乘許都空虛襲之,以成其桓、文之業。此時適策為刺客所傷而死,孫權繼主江東,上表朝廷,表示附順。曹操此時欲因其喪伐之,以定江東,侍禦史張紘諫曰:“乘人之喪既非古義,若其不克,成仇棄好,不如因而厚之。”操即表權為“討虜將軍”領會稽太守。並令張弦出任會稽郡尉,輔權內附。

按張弦乃孫策之故人,前奉策命使操者。紘既回吳,思維補察,知無不為,以報知已。曹操既破袁紹,兵威日盛,乃下令責孫權送子弟入都為質。權召諸臣會議,張昭、秦鬆等主聽命……張紘則勸權與中護軍周瑜議之。瑜在吳太夫人前獻議曰:“昔楚國初封於荊山之側,不滿百裏之地,繼嗣賢能,廣土開境,立基於郢(今江陵縣)遂據荊陽至於南海(今廣東省番禺縣,時為南海郡治),傳業延祚九百餘年。今將軍承父兄餘資,彙六郡之眾,兵精糧多,將士用命,鑄山為銅,煮海為鹽,境內富饒,人不思亂,泛舟舉航,朝發夕到,士風勁勇,所向無敵,有何逼迫,而欲送質?質一人,不得不與曹氏相首尾,與相首尾,則命召不得不往……便見製於人也。極不過為侯印,仆從十餘人,車數乘,馬數匹,豈與南麵稱孤同哉?不如勿遣,徐觀其變。若曹氏能率義以征天下,將軍事之未晚;若圖為暴亂,兵猶火也,不戢將自焚。將軍韜勇抗威以待天命,何送質之有?”權母吳太夫人曰:“公瑾(周瑜字)之言是也。”於是,孫權拒送質子。周瑜旋薦其友魯肅於權,權問計焉。肅對曰:“昔高祖區區……欲尊事義帝而不獲者,以項羽為害也。今之曹操猶昔之項羽,將軍何由得為桓、文乎?肅竊料之,漢室不可複興,曹操不可卒除,為將軍計,惟有思鼎足江東以觀天下之釁耳。規模如此,亦自無娥。何者?北方誠多務也。因其多務而剿除黃祖,進伐劉表,竟長江所極,據而有之,然後建號帝王,以圖天下,此高帝之業也。”權心嘉之。及甘寧自江夏來投,說以“荊州國之西勢”之論,故孫權圖謀荊州之心益急。及建安13年春2月孫權攻滅江夏黃祖,正欲乘勝西進以取劉表之時,曹操卻於4月以兵出合肥,進覷權後,權乃進守曆陽(今安徽省和縣)。於同年6月曹操罷三公自為丞相,7月兵向荊州。此曹操之招降嚐抵達,孫權決策拒戰,於是赤壁之戰,因以發生。蓋赤壁之戰,乃曹孫劉雄爭奪荊州之戰也。(上引見三國誌張紘周瑜魯肅傳)